“没呢,王爷吩咐了,等闲不能吵醒程公子。”另一道声音柔细,犹疑一瞬后又道:

“要不,世子殿下再等等?”

“我都等多久了。再说了,都是大男人,怕什么?”

“世子,王爷有令……”

“开口闭口王爷、王爷,嗐!”

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由近及远,再由远及近。

……

五感渐渐清晰,薛南星隐约感觉左后腰有什么东西膈得慌。她下意识向右侧一个翻身,哪知自己睡觉极不安分,早已挪到了床榻边上。

“嘭”一声,猝不及防,她整个人摔到榻下。

薛南星扶额起身,才发现昨夜挂在腹下那个东西,不知何时挪到了左后腰。

外间的人似是听到里头的声音,隔着门扉扬声问道:“师父,起身了吗?”

薛南星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冲入净室重新绑了个死结,迅速穿好中衣和外袍。

她在打通的耳房里简单洗漱完,回到正房束好发,再次确认窗沿和门缝的尘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才放心启了门闩。

甫一开门,薛南星的胳膊就被人擭住。

“师父,没想到你真的住进王府了!”凌皓那张一如朝阳般的脸凑了上来。

薛南星微笑着抽回手臂,行了见礼,转身步入房内,边走边道:“承蒙王爷不嫌弃,委以重任,我自当识时务。”

二人闲叙几句的工夫,无白已经奉来了茶。

凌皓兀自坐到茶案旁的圈椅里,嘻嘻一笑,“我表哥那个人,惯来刀子嘴豆腐心。我早就看出来他对师父你青睐有加,只是碍于颜面,端着姿态罢了。”

他举起茶盏,啜一口茶,挑着眉道:“这茶啊,要抢着吃方显其味。于是,我故意向知砚兄举荐你,让他知晓你并非无处可去。这不,他一听,立马就急了。”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全然忘却自己是如何软磨硬泡求着陆乘渊的了。

薛南星笑了笑,举起茶盏做敬酒状,“那草民便以茶代酒,敬世子殿下一番苦心了。”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嘛,没人的时候,你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弟。”凌皓故作不满地嘟囔着,脸上笑意却更深了,仰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他豪迈地一搁茶盏,转而问道:“师父,昨日查案的进展如何?可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薛南星点头,“知道了,是烟柳巷里一间南风馆的小倌。”

凌皓一听“烟柳巷”三个字,全然不顾后头的话,激动道:“你们竟然去了烟柳巷!?”

薛南星瞥他一眼,“是。不仅如此,还查到烟柳巷一间叫雨花楼的青楼里,有一名妓子失踪了,她很可能见过真凶。”

尔后,她将曲澜生的身份来历,那支突然出现的蝴蝶钗,以及梅香失踪之疑详尽道来。

凌皓是越听越摇头,听到末了,眉头早已拧作一团,“嗐!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线索。”

凌皓扬手一挥,仿佛烟柳巷就在眼前,“想当年,我凌皓、凌云初纵横烟柳巷,往北曲那儿一站,香粉帕子都不知要被砸多少条?眼下去烟柳巷查案,居然不带我。”

他越想越怄,一掌拍在大腿上,“昨日我就该来找你们!都怨我娘,不过是吐了几回,脸色稍稍没那么好看罢了,她便小题大做,硬是将我拘在府中整整一日。”

薛南星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勉强压下了上扬的唇角。

凌皓又啜了口茶,不忘提醒道:“下回若是还要去烟柳巷,定要带上我。”

“好。”薛南星颔首,笑着去拨茶中的浮沫,少时,手上的动作却忽地一滞。她似乎想到什么,看向凌皓,问道:“世子,你从前可有同宋世子一道去过烟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