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说完,凝视地面不敢妄动,双拳不由篡得更紧了些。

陆乘渊微敛眼眸,顿了片晌,吩咐道:“传本王口令,今夜无需当值的影鹰卫即刻前往望月楼,封锁所有出入口。另外,叫沈逸带几名大理寺精干人员前往望月楼,一同审讯此案,不得有误!”

“备马!”二字一出,人已径自阔步而去。

薛南星跃身而起,迅速跟上,走出署衙的功夫就已将案子经过简要道明。

陆乘渊沉默地听完,看她一眼,淡淡撂下一句:“跟上。”旋即飞身上马。

*

望月楼位于主街,已至亥时,长街漫漫,空无一人。只得楼阁檐角几串风铃肆意晃动,发出瘆人的脆响。

忽然,铃音中隐约参进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吁吁”两道马嘶声响,声彻长街。马蹄高扬间,陆乘渊与薛南星一前一后勒马驻停,飞身下马。

刚踏过门槛就听到身后有人唤:“乘渊......?”

在这上京城的皇城外,能直呼昭王名讳的还能有谁。

二人回头,只见两个人朝望月楼门口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众衙差。其中一人稍年轻些,长身玉立,玉树兰芝,另一人年逾不惑,面如满月,体态丰腴。

薛南星一眼就瞧见那位年轻公子右侧额角的擦伤,正是那位京兆府少尹魏大人。而他身侧的,想必就是凌皓口中那位不管事的京兆府尹赵有常了。

“知砚。”陆乘渊微微颔首,目光也落在魏知砚额角。

魏知砚稍作解释:“昨夜与几个同僚吃多了酒,不慎撞到而已,无碍。”

赵有常扶正微斜的发冠,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王爷。”开口便是一股酒气。

陆乘渊脸色一沉,寒声嘲讽:“事发突然,可扰了赵大人兴致?”

赵有常闻言,两腿发软,连声赔罪:“不敢不敢。今日同乡小侄小登科,京里也没个其他长辈,下官念及同乡之情去做了这主婚人,饮了两杯。”说着,试探着瞥了眼陆乘渊身后,只见一青衫少年,未见大理寺和影卫司的人。

还不算太晚,他暗自松了口气。

陆乘渊懒得多言,扫了眼赵有常身后跟着的衙差,不见背着验尸箱笼之人,问了句:“仵作呢?”

赵有常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俯首颤声道:“........下官方才提的那同乡小侄,正是衙门仵作……”

不用多想,这仵作没跟来,想必不是进了洞房就是已经不醒人事。

“不过我已让人把他从洞房里拖出来,应该正赶过来……对,赶过来了。”赵有常垂眸,手心爬满细汗。

魏知砚见状,帮腔道:“乘渊,人确实在路上了,不如先进去看看。”

大门檐角的灯笼正正好悬在薛南星头顶,照得她眸光清澈,魏知砚说着,目光流转到这双明眸上,霎时愣了愣,似有些错愕。

可来不及多想,只听陆乘渊沉声道:“不必了。”说着,人已经拂袖转身,径直往门内走去。

魏知砚的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到薛南星身上,略作停顿,又移开,这才大步跟过去。

陆乘渊与魏知砚踏风而入,二人皆是身高腿长,又阔步而行,薛南星一路小跑至正厅前的屏风,才勉强跟上。

还未进去,就听到屏风后一片混杂,议论声,抱怨声,间或夹杂着低声的啜泣。

靠外的方位突然有人压着嗓子唤道:“昭王来了!?”

方才混乱的杂音渐渐淡去,陆续传来阵阵小声议论。

“是,真是昭王。”

“这场面就只有他能镇得住了。”

“那岂不是影卫司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