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闹腾过后,屋内重新静下来。
衣袍带起的风将烛火吹得左摇右晃,扑入她的眉眼,撒落一层柔光,宛若初生婴孩般纯澈。
她倒是无知无觉,磊落得很,如今倒是他瞻前顾后,心思不干净了。
可回想此前以为她是男子时,自己就已经情难自已了,眼下知晓她是女子,还是自己数千个日日夜夜里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如何还能控制得住?只得将早已抬头的那处往外挪了挪,试图尽量远离“罪恶”的源头。
他这一动,怀里的人又不乐意了。
这一回,她迷迷糊糊地嗔怪起来,“你骗人。”
陆乘渊愣了一下,一时没能接上话。
“昨日……你还说不放心我一个人,今日却要抛下我。”怀里的人
说着,似乎想起什么,微微撑起身,定定地看入陆乘渊的眼底,似要将他的心看穿。
她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问道:“陆未晚,是不是因为我是薛南星,所以你就不喜欢我了”
三分质疑,三分委屈,余下的四分却像是……在撒娇。
此时此刻,她喊着他的名字,抱着他的身体,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娇婉。
陆乘渊只觉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他喜欢得就快要死了,恨不能将此生都葬在这里。
陆乘渊眉眼弯弯,也在暗色里凝视她,片刻,轻声开口,“即便你是男子我都喜欢,何况……”
不等他把话说话,薛南星突然“哦”了一声,迷离的目色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这声似有恍悟的“哦”之后,她又失望地垂下眸,小声呢喃着,“原来你喜欢程耿星,你喜欢男子,我就知道……”
“南星。”两个字带着一丝喑哑,陆乘渊目光沉静,由她的发顶移向眉梢,最后落入她澄澈的眼底,“我死过一回,十一年前父亲战死,母亲亲手给我下毒后便自尽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活不了了,我也以为是。但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没有放弃。她握着我的手不停地跟我说话,让我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要跟我一起看沉香园的桂花开。为了这个约定,我活下来了。所以她是我过去十一年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