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披风,将兜帽罩在头上,开始往何茂离开的反方向走去。

体力已经不够,没法再跃上屋檐,薛南星只得沿着游廊走,尽力让步子急而不乱。

她脑中神思急转,回想着方才那护卫的话前院、北院多处同时起火,且火势不大,显然有人刻意为之。这场火起得太巧了,火势控制后,何茂定会下令加强前院和北院的防备。

如此一来,眼前便有两条路,一条是藏在东院,寻一间空置的厢房躲起来,待“幻情”药效过了再想办法逃,可“幻情”的药效何时过去,毒发时会有怎样的反应概不可知。

今夜蒋昀设下这局的目的是陆乘渊,无论何茂有没有相信陆乘渊已喝下“幻情”,待火势一过,他们迟早会过来“验货”。到时发现陆乘渊并未中毒,她人也不见了,定会一间间搜查。她藏在这里,恐怕也只能躲一时。

第二条路是未着火的西院,眼下火势四起,西院大多仆从应该都已被遣去救火,最是人少且安全的地方。此时趁乱混进去换一身仆从衣衫,之后无论是藏还是逃都会容易许多。

薛南星这么一想,当即就往西院的方向走去。

分明潜进来时很容易,可离开的路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担,变得异常艰难。眼前的游廊逐渐模糊起来,摇摇晃晃,映着檐角风灯的幽光,镀上一片诡异的色彩。

体内的异常反应越来越强烈,脚下步子也越来越轻,几乎是虚浮的。这种虚浮却不同于她任何一次受伤,像踩在云端上,整个身子像孔明灯般,似有一处薪火自体内某处燃起,浑身有热气腾着,要带着她四处飘摇而去。

对未知的恐惧潮涌般侵袭而来,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变得异常敏感,每一丝情绪都正被无限放大,哪怕只要再走一步,任何触感都有可能将她吞噬。

不行,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