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些许哭腔,简直我听犹怜。

许是这声“疼”起了作用,手腕上的力道终于松了松。

然而薛南星这只手还未及抽回来,一抬眸,却见那头秦嬷嬷竟然还在。

“那奴婢就不打扰大人了。”秦嬷嬷嘴上说着告退,脚下步子却拖沓得厉害,眼神更像是黏在酒壶上,目中尽是威胁之意。

薛南星心里明白,若今夜不把这酒给陆乘渊灌下去,外头的人绝不会轻易让她出这间屋子。可她转念又想起蒋昀的话,若陆乘渊喝下这“幻情”,怕是他们二人都别想安然出去。

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进退两难间,目光下意识落向静静立在一旁的酒壶。

等等。

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既然不能给陆乘渊喝,那不如她自己喝?

对!她想起初到宁川那晚,在醉逢楼里,那花娘就曾用嘴渡酒给陆乘渊。所以,即便她有样学样,何茂和秦嬷嬷瞧见了,也不过以为她施展媚术,以嘴渡酒。

心中豁然开朗,薛南星也不再迟疑。

她遥遥朝秦嬷嬷一点头,尔后纤指一拎,将酒壶勾入手中。

“大人,奴家给您斟酒……”她用平生最柔媚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往后仰了仰头,借着袖纱的遮挡,一手撩开面上的绢纱,另一手倾斜酒壶。

顷刻间,叮咚酒响,美人朱唇轻启,玉手微扬,澄黄的酒液顺着壶嘴潺潺流入檀口。她口中含酒,自后往前环住陆乘渊,俯身而去。

秦嬷嬷见她将“幻情”含入口中,嘴角勾起阴骘的一笑,退出最后一步,转出屏风后。

薛南星俯身凑上去时,故意错开半寸,想着骗过秦嬷嬷后便将“幻情”吐了。可谁知,就在她做完这一切,正欲撤回身子时,搭在陆乘渊肩头的手腕又是一紧。

这一次,是两只手同时被扣住。

“哗啦”一声,惊天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