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容不知还要不要信他,就这么看着他的嘴唇发愣。

陆倦见她呆愣愣的傻样,就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情谊切切地道:“阿容,三年前的那个大雪天,你还记得吗?”

三年前,下雪天。

纪青容瞳孔震颤。

那天是礼部侍郎次子罗持来纪府同她议亲的日子,但天不遂人愿,因为下大雪,马车坏在路上。

本打算第二日,天气放晴,她就和罗持见面相看,若是双方满意,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可第二天......

纪青容的记忆中的男子,和面前的陆倦重合。

一大清早,还要年轻一些的忠勇候府世子,直接带着媒人和聘礼敲开纪家的大门,说是来下聘,惊到了全府的人。

陆倦揉着她的手,“阿容,那时怪我鲁莽吓到了你,但你还是应了下来,是因为我说”

他动情地看着纪青容。

再一次说道:“我只要你,我只有你。”

就是因为这个承诺,纪青容动了心。

被娘疼宠长大的她,嫁进侯府做了陆氏妇,这些年的委屈和不易,她都在眼前过了一遍。

两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虽然什么都没说,这种氛围,纪青梧只恨手边没有花瓣,不然真想撒过去。

她笑眯眯地对着崔氏道:“太夫人,您要是还没写好,我们就移到隔壁书房去写,别打扰了他们。”

崔氏的脸色又青又紫,显然是听到儿子的那段剖白,心冷透了。

她哼了一声,把手中的字据扔给纪青梧,就起身离开了宁华堂。

纪青梧想到了什么,也叫上芯儿一道出去了。

屋内剩下夫妻二人。

陆倦先低下头,抚着她的乌发。

“阿容。”

这么温柔的喟叹,让纪青容眼中顿时起了雾。

她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孩童一般,直接扑进陆倦的怀中哭泣不止,把他的锦袍前襟哭出水印子。

她边哭边怨道:“是你说的,你只有我,可你却不是那么做的!你有妾室,还有通房,你骗我!”

陆倦还是第一次见纪青容这么“张牙舞爪”的模样。

“那都是母亲硬塞过来的。”他语气无辜地道:“我可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她们。”

陆倦捧起她的脸,神色认真地问:“阿容,你既心中不满,就要说出来,母亲送人过来,是你非要装大度,先允了此事,你可知我回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是什么心情?”

他当时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自己给她的承诺,就被她这么轻易地给破了,也让他气闷了很久。

纪青容哭完了,才迟来地觉得有点羞耻,她小小声地回道:“你让我怎么说,我一直未有孕,全府人都盯着看,我身上的压力有多大,你都想象不到。”

“阿容,你当我是什么。”

陆倦捏着她滑嫩的脸蛋,说出了心底埋藏已久的话。

“我是你夫君,遇到事情,我也希望你可以依靠我,相信我,可你却没有开口过。”

陆倦的人会将宁华堂每日发生的事情,逐一向他禀报,纪青容在府中碰到的难处,他都知晓,甚至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应对之法。

可她就是倔强的很,什么都没有和陆倦提起过。

纪青容也渐渐明白了过来,陆倦为什么有时候会晴雨不定。

原来是因自己没有跟他诉苦?他就这么在意她的一言一行?

她心里像是蜜罐被打翻一般。

但还是逞强道:“你第一次对我发脾气,气了好久才好,我就是怕说多了,惹你生气,影响我们的夫妻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