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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接到闺女的电话, 拎着工具箱过来时,床上棉被?已经被?揭到一边,露出骨架床板。
女婿蹲在?床边修床。
李山在?房门口探了探头就去?客厅, 低声给?闺女说:“费董,咳,你那位不是修上了吗?”
李桑枝剥桂圆吃:“修不明白。”
李山立马就挺直腰杆走?进房间:“女婿, 你让开点?,我看看咋回事。”
费郁林直起身。
李山把沉甸甸的老旧工具箱往地上一丢:“怎的把床睡塌了, 咋弄的哦,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折腾个啥呢。”
想起女婿在?旁边, 他老脸一僵,青白交加,没回头地说:“绝对是床品质问题,品质问题。”
房里冷空气肆虐,费郁林去?关窗户。
李山动动起皮的嘴巴, 他进来就想说了,大冬天的,窗户开那样大,风干猪肉啊?
女婿拿遥控器。
“诶……”李山欲言又?止,门窗关好了,空调可以不开的吧,这空调一开,电表走?起来多快啊,他叹着气掏烟,自己也是穷惯了,想替有钱人省钱。
女婿的钱别?说花了,擦几辈子?屁/股都擦不完。
李山甩甩烟盒,小两口成了亲,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他闺女的钱也多到擦屁/股擦不掉。
他闺女自己还能赚钱。
李山给?女婿一支香烟,见?他没接,就把玉溪烟朝他跟前递:“这烟蛮可以,好抽的,你试两口就知?道。”
费郁林开口:“我不在?房间抽烟。”
李山以为女婿的意思是关窗开空调了,烟味出不去?,他就也没抽。
女婿上身就穿一件衬衫,西装和外套不知?道脱下来放哪里了,早就不是小伙子?了,这么不注意身体,病了还得他闺女照顾。
老李杂七杂八地想了几秒,提着棉裤蹲下来瞅瞅,他从工具箱找个铁锤叮叮当当检查一会:“横梁断了三处,得换。”
费郁林皱眉:“场里有合适的木板吗,爸你告诉我位置,我去?拿。”
李山冷不丁地听到那声“爸”,他手猛哆嗦,铁锤握不住地掉下来,惨叫声撕心裂肺。
床还没修,老丈人的大脚趾就被?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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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李山脚趾上擦了红花油站旁边,指挥女婿钉横梁。
敲敲打打一会,总算是完工。
李山看女婿铺被?子?,他就没插手,带着工具箱出房间。
闺女桌前的桂圆壳都堆小山了。
李山叫她?不要再吃了,吃多了上火。
“爸爸,床好不结实。”李桑枝用纸巾擦手上的桂圆肉黏/腻碎肉,“我才躺几次就坏了,多少钱买的?”
李山避开她?问题:“两个人躺,那不是太重?才……”
“能多重?啊。”李桑枝打断他问,“你不会是买的二手的吧?”
李山眼睛一瞪:“哪能啊,床谁敢买二手的,万一是死?人睡过的,买回来多晦气,那是要倒大霉的。”
李桑枝点?点?头:“所以床是新的,只是便宜货对吗?”
李山眼神躲闪:“也,也不便宜,好几百块。”
“这在?老家能买很好的床了,京市不行,什么都死?贵,乱叫价。”他憋着一肚子?火气,“还瞧不起乡下人!”
李桑枝把脏了的纸巾扔垃圾篓:“换一家瞧得起的不行吗?”
“顾客是上帝,我们?花钱的,谁瞧不起我们?,调头就走?啊。”
李山支吾:“当时好几个店员在?边上,爸爸不好意思不买。”
李桑枝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