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钱你数一下,没?问题我就?出发了。”

李桑枝让身后三位数。

蒋复出奇的安静,死了一样,猪贩子那句“瘸腿的折四十”里面,前三个字戳到他痛处,破防了。

蒋总去竹林抽烟,拖着他那条修长的瘸腿。

一支香烟抽了没?几口,他就?爬进自己的车,抖着手开药瓶,药吃完还嚼了半张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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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贩子团伙拉着猪离开,兽医也骑着电驴走了。

李桑枝叫费郁林陪她去地里摘西瓜,回来时,气氛不太对。

那三人?表情也有点刻意……装出来的无事发生。

他们打过?架了。

虽然李桑枝不清楚他们动手的起因,但他们脸上没?伤,特地避开,不想?她发现。

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这样懂事,没?让她烦。

猪出栏要吃杀猪饭,李桑枝让刘竞去叫村民们来帮忙,蒋复一句“我们人?手够,叫什么村民”,几人?就?临时分配了杀猪的岗位。

屠宰架拖到树荫处,留下来的那头猪被放倒上去,刘竞按着猪左腿,楚相容控制猪右腿,蒋复稳住猪身。

两?个下属对视一眼,去屋后石头剪刀布。

吴秘书输了,他握着杀猪刀,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换过?来换过?去。

蒋复不耐烦地催促:“还不动手?”

吴秘书有些犹豫:“我现在是要给个生物,活物割喉。”

蒋复嗤之以鼻:“不就?是猪?”

吴秘书说?:“众生平等。”

蒋复当场秀一段经文:“行了,超度了,割吧。”

不远处,李桑枝抓着费郁林的手挡在眼前,不敢看。

她柔柔弱弱地出声:“阿青,等会儿?吴秘书杀了猪,你快些搅猪血不要让它?凝固了,不然做不了血肠的。”

阿青应声,他把猪脖子底下的盆挪挪,确保接血工程顺利。

吴秘书敛眉,就?差他一刀了,他看看已经预感到危险不断嘶叫的猪,看看猪颈动脉,长窄的刀尖抵上去:“残忍。”

楚相容和刘竞对视,用眼神说?,你杀?

刘竞没?回应,丰年有专门?的屠宰场,但他没?上手杀过?猪,他无视楚相容,问吴秘书:“你不吃猪肉?”

吴秘书握着杀猪刀的木质刀柄:“我不吃猪肉,我吃牛肉。”

“猪牛有区别?”

吴秘书逻辑清晰:“牛没?有被按倒在我面前,要我割喉放血。”

蒋复鄙夷地瞥了眼费郁林,这就?是费氏第一秘书,他命令下属:“阿青,你来杀。”

阿青说?:“我跟吴秘书商量过?,他负责这个事……”

迎上上司吃人?的眼光,他改口:“行,我杀。”

刘竞一手攥住猪耳,一手按腿,幽幽说?:“杀猪要讲究技术,速度,力道,割不好影响肉质口感。”

阿青拧眉。

猪的叫声尖利到极点,刺耳到极点,像铁皮摩擦耳膜。

坐办公室喝咖啡打电脑的,到底不是血腥残暴的屠夫。

李桑枝在费郁林手掌后翻白眼,真是够了,杀个猪磨磨蹭蹭,婆婆妈妈。

她走过?去,让阿青把刀给她。

这下场面混乱,蒋复松开猪身准备去夺李桑枝手里的刀,猪扭动着两?三百斤的身躯,捆它?的麻绳勒出深痕,屠宰架砰砰撞击地面,它?要跑,李桑枝急急慌慌地惊叫,蒋复又一手肘把猪身压回去。

刘竞跟楚相容反应也大,脸都绷紧。

“桑桑,你别碰刀,会伤到手。”

“姐姐,你站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