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和眼眶湿润,面色苍白如纸,他无声流泪,委屈极了:“他们都说我不爱你,可是我明明很爱你。”

能不能回来,我想好好爱你一场。

黎云和甚至不敢去找他,他怕打扰纪司青,会再次逃避躲开。

现在他惶恐至极,再也没有心安之时。

江离,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痛的。

那么,我是不是痛过和他一样的,这样想起来,就不太痛了吧。

昏睡中,黎云和又梦到很多场景,那些他曾不在意的细节,全部重现在眼前。

第一次见到纪司青的时候,其实不是雪地,而是黎云逸的行车记录仪上.

除夕夜,纪司青扛着陌生人去急救室,自己转头医药费告急,几方逼迫下彻底无奈,他就站在病房的玻璃前,望见雪地的人影。

那个时候,内心只有一种心思,现在解读大概是一见钟情。

纪司青搬进别墅时,手边只有一个小行李箱,不爱说话,提了很多问题都乖乖回答,黑发温顺又干净,脚上踩着新拖鞋,紧张的坐在餐椅上,耳垂红彤彤的,像只容易受惊的猫崽。

黎云和第一次主动弯下腰,把他抱在桌上,两人平视对方,不知不觉脸红了。

纪司青试探性的环上他的脖子,黎云和反而主动吻上红润的唇瓣,简单美好到不像话。

现在回头看,他原来得到过这么多,也失去这么多。

黎云和记下来每次梦境,怀揣着思念,而每座城市不会因为人类的离开而表现出悲伤,它不会记得什么,漠视又平静的俯瞰所有人,直至毁灭来到。

黎云和昏睡着,再度醒来时,天已经凉了,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什么都没有盖。

黎云和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额头,喉咙沙哑发疼。

三年后的初雪第一天,黎云和生病了。

第六十章 木棉花开

这场病来势汹汹,黎云和再度醒来的时候,意识昏昏沉沉,手里还拽着手机垂放在抱枕之上,屏幕划开。原来播出电话的记忆都是假的,纪司青的手机早在三年前停机。

黎云和又在做梦了,一切都只是伴随病痛而生的错觉。

对,只是梦罢了。

黎云和一动不动的躺着,一双冷峻的眸望着悬挂在楼顶的水晶灯,漂亮又昂贵,照入的光折射在它身上,整个屋里依旧明亮,但也毫无生气可言。

他拥有再多,纪司青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这种感觉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当年错的有多么离谱。

“纪司青。”他闭眼呢喃。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暖气烧的很足,这个冬天温暖的不像话,那个怕冷的人却不再这里了。

他直挺挺的躺着,直到半个小时后,他举起手臂看时间。

十一点了啊,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黎云和摘掉手表,勉强坐起来,倚在沙发上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又在一串未接来电里找到张助的来电,推掉今天的所有行程,他声音沙哑,实在是太容易暴露生病的事实。

江离在张助旁边,听得仔细,他拿过电话,直接问:“我带着吃的去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什么胃口,就买白粥吧。”黎云和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扶着墙洗漱。

江离应了一声,离开前视线扫过桌上新打印的文件,A市发来的文件瘫在桌面上,格外显眼。

他停下来,问:“他还好吗?”

张助点头,他毫不掩饰的夸赞道:“小黎总工作很认真,比起老板当初也不差。”

江离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披上大衣,神色淡淡的离开了黎氏。

酒店,江离坐在贵宾室等待餐食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