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没办法,只好收敛了方才的得意劲,乖乖认怂:“好了,不闹你。”他心气不顺,看什么都碍眼。
瞅着唐秋缓缓地扇风,火苗烘烤着小砂锅咕嘟嘟冒热气,一时都愤愤不平。
“这口锅你都用了十来年,什么破玩意要这么宝贝?”
“明丢了它,孤给你打口金的。”
唐秋才不理他这些酸话,认认真真解释道。
“用顺手的旧物件是不能轻易换的,我知道用这口锅烹粥应加多少水米,用多大多久的火候。若是换了新的,没有一年半载定然不会顺手。”
唐秋笑了笑,看向秦渊:“更何况在御膳房大家都用灶上统一的物件,这口小锅除非是有人挑嘴的时候才会用到。”
秦渊心中微动,眉峰高扬。
天底下哪里有人比秦渊被唐秋开小灶开得更多?
“好吧。”看在这口锅曾为自己呕心沥血的份上,秦渊大发慈悲,“那就饶它一命。”
唐秋盯着火苗,心里头暗暗发笑。
怎么秦渊近来愈发幼稚,小时候老气横秋的,年岁愈长性格却越是顽劣了。
那日唐秋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拿见秦执的事威胁秦渊闭嘴,并非真心想见对方。毕竟他看着秦执从幼童长大,直至今日成为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从来都只是把他当作弟弟对待。
惊闻秦执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他一时更是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去看待对方。
然而邀约却在意外中到来。
是司珍局的一位女官叩响了御膳房的门,唐秋隐约有些印象,这位女官应当是秦执母妃宫里的旧人。
她替纳兰族当差,递来一封老祖宗的亲笔信。
腊月二十九,外族使臣进宫贺喜,秦渊携列位重臣开宴以示尊重。
唐秋趁着他无暇顾及自己,换了衣裳悄悄出宫。
他难以用正常的心情去对待秦执,只是纳兰老祖百岁高寿,历经五代帝王。是如今世上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她的邀约唐秋不敢推拒。
纳兰一族百年兴盛,只不过近十年收敛了势头。
族中男丁多外放成为地方官员,不在京中权力中心与宋家博弈。
唐秋此前,并没有自己观察过纳兰家的宅邸。
今日一见,心中不由惊奇万分。
地处颇偏,三进小院,只有十几个仆从服侍。
置景装饰也很朴素,仅观其坐址布置,竟连一些京城的小富商贩都不如。
唐秋被家丁引着进门,心里正暗暗赞叹纳兰家的低调,小院里横蹿出一道人影,秦执像是条见了肉骨头的大狗,甩着尾巴疯跑出来。
“秋哥!”
“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
“怎么样?是不是想通了?我就说我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哪里也不比皇兄差,你一定会被我打动的!”
秦执站定,他今日穿了一身湖蓝的锦缎,额上还带着绣纹精致的抹额,只是位置略略低了些。不过一打眼就叫人知道,这是个无忧无虑的富贵公子。
唐秋给他过分的热情吓得倒退两步,还好家丁挡过去及时劝阻。
“小殿下,这位公子是老祖宗的客人。”
秦执兴奋摇动的尾巴一瞬间耷拉下去,眼睛里的光唰就灭了,看得唐秋都不落忍。
“什么呀。”失去热情的秦执懊丧抱怨,“还以为你是专程来看我呢……”
他抬眼,青年人澄澈的眸子怔仲看着唐秋,问道:“秋哥,那天我说的话,你究竟听见没有。”
“听见了。”唐秋应道。
“那你……”秦执有几分扭捏,“那你没什么想对我说嘛?”
唐秋抿起唇瓣,眉头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