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起袖子，亲自为秦渊斟茶，再为自己填满。

“今年春天我辟了后院的荒地，自己挑了茶种，秋天又摘下炒至成功。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是亲手做起来还颇有趣味。”

“你尝尝。”

那茶入口苦得发涩，回甘微弱，实在算不得上品。

秦渊不动声色，称赞道：“好茶。”

博得沈摘星轻松一笑。

“你看。”她说，“即便你不理我，我也有很多的法子自找乐趣，你同宋嫣琴瑟和鸣也好，宠幸那个宦官也罢，我早已看习惯……”

她越是轻描淡写地说，秦渊心中越是痛。

回想这一路走来，他极力在太后和宗亲的制约下周旋。

若说对不起什么人，除了唐秋便是他无奈之下娶入宫中的一众妃嫔。红颜凋敝，大好的年华如是荒废在巍峨无情的深宫。

小炉烹香，二人先聊着一年的趣闻，一盏又一盏的茶水入腹。

日渐西斜，秦渊望了望飘窗外有些昏暗的天色，站起身。

他先是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那一瞬秦渊的脑子还天真地想着是不是坐了许久，血液运行不周。

然而似乎正是他这一动，蛰伏的药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晕眩感冲击着脑海，他眼前一时黯淡一时白光乍现，天旋地转难以分清。

秦渊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脚下不稳头脑也混沌，慌张地伸手想扶住些什么，手一搭却是一具柔软的身躯。

沈摘星轻轻拉住秦渊慌乱的手，声音温柔却冰冷刺骨。

“我是看惯了你与旁人亲近，却没有一时一刻不在嫉妒。”

“那年你与我说你毕生只会爱唐秋一个人，转年就娶了宋嫣，与她夫妻和睦宋嫣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沈摘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秦渊试图缩回手，然而此时沈摘星的力气却比他大得多，他只能佯做威严地怒喝，“与皇帝下这种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好啊。”沈摘星仍旧声音轻轻，“那你便诛了我的九族吧”

秦渊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退开，终于挣脱沈摘星的桎梏，却因惯性太大，撞翻了妆台，推倒了置物的台架。

他在房间内狼狈地后退，沈摘星却轻声唤来下人，吩咐道。

“让海晏殿的人别等了，陛下今晚就住在揽星阁。”

秦渊怒火中烧，低吼道：“沈摘星！”

但这个时候，即便是他拼尽全力发出的吼声，已然含糊不清了。

唐秋无端地一直心神不宁，下午切菜时甚至割伤了手指。

迷信的老厨子告诉他，像他们这样有经验的厨子，不会随便伤手，一但见血就是有灾祸要发生了。

他连下午的活计都推了，早早地去找秦渊求个安心。海晏殿的人却说，陛下仍没有回。

从暮色四合等到月上梢头，等来了揽星阁的通传。

“不、不可能的……”唐秋心下骇然，根本不敢深思发生了什么。但他唯一笃定，秦渊不会主动留宿揽星阁。

“陛下说过，要我晚上来等他的。”

身边的岑南也是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眉宇间神色冷凝，比其兄长熟稳更胜以往。

“若是陛下的旨意，我哥哥早就来调暗卫营。他们走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亲卫，哥哥最守礼制绝不会有这样的疏忽。”

不但秦渊出事，连岑北都未能幸免。

寅夜十分被叩响的第一道宫门是皇后的寝宫，唐秋知道凭他们的力量绝无可能见到秦渊。

宋嫣平素娇俏似少女，揣着童心未泯的稚气。

不过大事当前，她乘皇后仪仗，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