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总是受伤,贵妃娇纵食指纤长,好打人巴掌老太后不屑自己动手,总是让人用板子把他打得皮开肉绽。
像这样如同私塾先生一般打手板的做派,秦渊稍一想便知道是冯德清的手笔。
肿胀的手有些扎眼,利落的竹板好似落在了秦渊心上。
他这会也顾不得什么扭捏,只觉得唐秋受了委屈,自己应当好生安慰。
连忙说道:“你知道那天夜里事发突然,我不是有意如此,还有你说的那个孩子……”
他话没说完唐秋握着他的手,已然跪在了秦渊脚边。
总是自卑摇摆的家伙昂起头,眸中的神采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秦渊几乎无法自控,他愣愣地盯着唐秋,被捉住的手用力回握。
就连话都忘了说,唐秋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多年执着终于等得善果。
“奴才都明白。”唐秋的声音轻轻的。
他宽宏大度,温柔体贴,愿意为了秦渊一退再退。
语气温柔,于秦渊而言,却是一盆兜头冷水。
“我会做您永远的奴才,永远守在您的身边,只要您不赶我走,奴才绝不离开。”
交握的双手力气忽然就松了。
唐秋虔诚地看着自己的君王,许下忠诚的誓言。
然而他在秦渊脸上得到的回应,却是错愕之后的愤懑。
秦渊甚至连火都不知道该怎么发,不知道该怎么骂醒眼前这个人。
“这就是你要对孤说的话?”秦渊的声音骤然冷了。
语气中的压迫感咄咄逼人,唐秋完全想不通,他以为秦渊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自己永远不会离开的承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怒火中烧的秦渊。
“奴才、奴才错……”他习惯地认错,毕竟秦渊总有饶了他的时候。
秦渊猛地抬起手,虎口抵住微张的唇瓣,令他无法开合。
水汽一瞬间就蒙上了眼眶,唐秋像只不知做错何事的小狗,乖乖地摇着尾巴讨好主人。
“孤不缺奴才。”秦渊说道,“更不缺妃嫔。”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说。”
他松开手,唐秋却还只是用水汪汪的圆眼盯着他,希冀着秦渊能够网开一面。
“奴才不知道……”
秦渊转过身,不再看他。
像是耗干了心血,只剩下无力。
他轻叹了一口气。
“出去吧。”
“可是”
秦渊的声音瞬息威严无比,惊得唐秋一颤。
“你是奴才,主子叫你走,你就一刻也不能停。”
这还是唐秋第一次被秦渊下逐客令,他被岑北一路送出海晏殿,这座巍峨的宫殿从来没有对唐秋关闭过大门。
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却是唐秋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的鸿沟天堑。
轮值守卫铁面无私,一步都不肯让他靠近。
偶然在路上遇见,秦渊也只当看不到这个人。
前所未有的,唐秋变成了秦渊眼中的透明人,以往戏谑也好恼怒也罢,那双深沉的眸子总是望着自己。
可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全都没有了。
又一次看着那人从眼前走过,连一寸余光都没留给他。
唐秋委屈得心都搅成一团,他分明才好好地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同秦渊分开,秦渊却连看都不再看他了。
不知道是否如同传闻一般君恩浅淡,终将消散。
但是唐秋想,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是秦渊的性质淡去也要许多时间。
他知道秦渊在等他的回答,在等他纠正那句话。
可是现在,他连一个机会都不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