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瘫在水泽里慌乱地后退,吓软了的手脚又如何能比过肩宽腿长的执刑人?不过三两下便毫无还手之力被擒住。
他像见了鬼似的尖叫,用绝望的目光看向韩玉阶又看向唐秋。
“我说!我说!求求大监绕奴才的狗命……”
唐秋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想着能从他口中问出些有用的东西。可韩玉阶是见惯太后手段的,瞧那小宦不当事的模样,便知他并非生事之人。
只摆了摆手,叫人扯到后面去,有何供述一一记下。
而后那双眼眸瞬间锋利,轻飘飘地扫过跪伏众人,又点中了一个纤瘦的婢女……
越来越多的人主动认罪,看似固若金汤的海晏殿,最终却也有十几个拿了太后银子的亡命徒。
等到岑北等人领了皇后的命令前来时,这些人的供词都已经画押做证被奉给了唐秋。
岑家兄弟和两位大监聚在一处,仔细研究这些供词。
“那些人……”唐秋终究是心软的,才到了僻静处便忍不住拉着韩玉阶追问。
韩玉阶明白他的担忧,解释道:“搁在别院又看不见,不过是做个样子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只是如此仅能得些浅显的供证,保不齐余下的人中有心思深沉的暗桩宁死不肯松口。”
“有劳韩大监。”岑北翻看着供词,眉头逐渐拧成一团,“在下会安排彻查每一个人的关系脉络,决不让一个宵小逃出生天。”
“只是这供词……”岑南也犹疑,“认罪的都是些花匠园丁外面洒扫的小宫女,根本近不得陛下的身。”
“太后买通他们也就是传递消息,要知道谁来过海晏殿呆了多久,最好能听见谈了些什么唐大监是被盯得最紧的一个。”
唐秋整个人紧绷,死死捏着拳头,身子难以自控地打颤。
紧接着,岑南又说:“可是月余之前,太后就再也不听这些消息了。”
“月余之前?”唐秋的唇瓣也哆哆嗦嗦,干涩开合,“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岑南翻看供词,声音略有迟滞。
“这上面记着,他们给太后传递最后的消息是窦院丞来诊风寒。”
“此后就断了关联。”
岑北的脸色冷到了极点。
他记得那夜暗卫曾经回禀,窦院丞在给陛下看诊之后去过太后宫中。
原是从那一刻起,窦院丞便已知道陛下中毒的事情可他知情不报。
又或许,那毒本就是他所下?
青年人的脸色阴沉,下颌一昂线条格外锋利,目露杀机。
“我去将那老匹夫抓回来。”
岑家兄弟前后脚匆匆离去。
唐秋心里隐盼着此行能得一个好结果,心如跳兔一般正待追出去,却被韩玉阶拉住了手。
他脸上是不忍卒读的难过。
韩玉阶一向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他纵横在秦渊与太后之间,他知道更多的秘密。
“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通,不过方才醍醐灌顶……”
“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太后先前要我拼死把你从山贼窝里救出来,却又要我在殿上杖杀你……”
“她说你已经做到了她想要的事。”
79冲喜
唐秋只觉得遍体生寒。
心中已然分明,可偏偏眼前还蒙着雾色,颤巍巍勾出一抹苦笑:“你说什么?”
韩玉阶也是直到此时才将一切串连起来,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得不将所有真相同唐秋分说清楚。
“你一直是宋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宋攸之几次三番想将你置于死地,太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动手。”
“她为什么不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