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目光能穿过山石岩壁，直抵对方心尖。

“他少时最喜欢来这里垂钓。”

“总是钓不到什么，还不肯放弃。”

秦渊蹙眉：“你这？”

“今日又来钓鱼了吧。”宋攸之笑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凄怆道，“这溪水干涸过，水中再不生活物。我带了些饿了几日的活鱼，权当哄他开心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今纳兰将军同他说上一句话都觉得勉强，他倒拿出款款柔情，做得仿佛多么痴心一般。

秦渊在心里腹诽，见宋攸之抬手就要掀桶，连忙阻拦。

“宋相等等。”他按住宋攸之的手，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抬声高叫。

“岑北！”

“放！”

数以百计，难分种类的大鱼小鱼从溪水发源的泉眼骤然间喷泻而下，日光照应彩鳞折射惊艳的彩虹。

涌动的鱼虾将窄窄的溪流挤满。

莫说垂钓，即便随手去捞，也能满载而归。

秦渊按着宋攸之的手，露出欠打的笑意。

“宋相以后不必费这些心思，这条溪水自会生生不息。”

“秦渊！你一定要如此？”宋攸之气急败坏，一脚踢翻水桶。

失水的鱼类翻着白肚皮，在地上无力地甩着尾巴。

“孤这是照顾纳兰将军的身体怕他吃了您东西，恶心。”秦渊毫不避让地挑衅，自从在宋嫣口中知道了那些往事，他对宋攸之人渣的程度有了全新的认知。

火上浇油，宋攸之正要发作，远处传来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原来是岑北完成任务，缓步靠近，向秦渊复命。

宋攸之一个人面对秦渊本就讨不到什么便宜，遑论多了个岑北。他只能咽下这口气，拂袖而走以待后报。

秦渊得意挑眉，招呼岑北。

“走，回去烤鱼。”

在扎营的地方，唐秋果真如同秦渊料定那般，徒手捞鱼赚得盆满钵满。

瞧见秦渊靠近忙得都没有时间同他讲话。

“您睡醒啦！快来快来，这准是哪家鱼塘漏了，让咱们捡了大便宜！”

说着又探下双臂，任由溪水和欢跃的鱼儿把整片上衣打湿。

纳兰明德自然不像唐秋这么好骗，只是站在一旁，对着秦渊露出浅淡的笑意。

“都愣在那干什么？”宋嫣也在炉火旁站起身，漂亮的裙子上沾染了灰尘却浑不在意，向着溪水边的众人招手。

“都快来呀，小丫头的手艺是真的进步很大呢！”

“我来啦！”唐秋捧着刚刚捞到的肥鱼从秦渊身后窜出去。

“等我把鳞挂了，也烤来吃！”

春风和煦，阳光正好。

只盼年年岁岁如此朝。

67送别，选妃

纳兰明德不能在京城久住，只在家中稍住了两日便启程回海疆。

尽管秦渊一再强调，不需要他插手和宋攸之间的任何事情，可临行之前纳兰明德还是意外出现在早朝上。

他是京外官员，照例是不必上朝的。

可若是来了，却也没人能说他半个字的不是。

沈危楼甚至都谦逊地让出位置，让纳兰明德站在武将首位。

朝上还是老生常谈的几板斧，既然天下无事，百姓安泰官员们无所事事只能互相找找麻烦，顺带着挑挑秦渊的刺。

唐秋一次又一次地被提及。

但从最初的御史台倾巢出动，至今已经仅剩了几个甘愿以命殉朝纲的老顽固，死死咬着唐秋不放。

看起来是宋攸之在暗中用了不少力气。

那些老顽固又一次咬死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