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时候你不来。”他只哑着嗓子抱怨了一句,自己伸手勾到了桌面上的水杯润了润喉。
神思清明,继续道:“之前听说你没拿回那样东西情绪不好,怎么样?我让岑北带人给你偷回来?”
“已经不重要了。”
宋嫣观望他的状况,并没有严重到不能行动自如,看来方才的虚弱一多半都是演给唐秋看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脑子还是好的,能听懂自己的话就好。
“东西已经不必了。”宋嫣道,“我今儿赶来是有一桩陈年旧事想告诉你,再晚怕是来不及。”
“你可知道我母亲是谁?”
“南河柳氏,开国将军的后嗣至今虽然已无官职,但封荫犹在。”秦渊对此如数家珍,旋即他又道,“但我记得你母亲很早便已过世。”
“她并非我生母。”宋嫣在宽广龙床之下的靠椅上坐好,手在膝上微微颤抖。
对秦渊道:“我今日要告诉你的,是当朝三个鼎盛之家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或许更久,倘若从最初开始计算。
大约是四十年纠缠。
宋攸之与纳兰明德是昔年是京城最惹眼的一双小公子,宋家在文坛根深蒂固,纳兰家则世代习武。两家各领文武魁首,从前三百年在朝堂后宫明争暗斗。
宋家的女儿进宫做了皇后,纳兰家的姑娘也被纳入宫,成了贵妃。
不过那一年幸甚,纳兰明德与宋攸之先后降世。两个生来就是死对头的小家伙在童生监相遇,十数年成长从未缺离彼此身侧。
可跌破所有人眼境的意外出现了。
纳兰家的小明德乖巧温驯,文脉一系的宋攸之却总是好勇斗狠。管教夫子偶尔困顿,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生错了姓氏?
宋攸之恃才傲物,却甘愿在纳兰明德面前俯首。
纳兰明德谦逊和蔼,对宋攸之的忍让却仍旧超过常人。
不久之后,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昭仁太子出生,文武三百年纷争一统在即,江山稳固太平盛世仿佛近在咫尺。
然而从来没有人知道,看似知己好友的一对兄弟,私底下竟交颈缠绵。
尽享鱼水之欢。
纳兰明德天生双性,这是纳兰家倾尽全力保守的秘密,却意外地被宋攸之撞破。从前十几年的兄弟情份瞬间变了味道,宋攸之独占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以此要挟,迫使纳兰明德承欢身下。
纳兰明德抵死不从,不堪受辱以死明志。
于是宋攸之改了方法,甜言蜜语说尽。骗的不通情事的纳兰明德倾心以待,自己却倏然抽身,坐享其成。
他一生曾放弃纳兰明德两次。
第一次是二十岁登科,两人的事情被宋父撞破。宋家子嗣甚多,宋攸之虽是当中翘楚却并非不可或缺。
其父逼迫,倘若他不与纳兰明德划清界限皇榜无名,一生不得入仕。
于是宋攸之毫不迟疑地斩断了与纳兰明德的关系,另娶新妇,连中三元。
谁料双性之躯,珠胎暗结。
宋夫人寡欢而终,宋攸之便又以宋嫣的身份逼迫,再一次将纳兰明德困在身边。
多年后,纳兰明德随太子出征,太子薨于乱箭,皇后怒欲杀之。
宋攸之漠然站在一旁。
目之所及,仿若两个人不曾相识。
这是第二次。
也是纳兰明德给他最后的机会。
秦渊听闻只觉得五雷轰顶,瞠目结舌。
他只知纳兰明德是宋攸之多年的心结,是爱别离,是求不得,竟不知其中有如此多的隐情。
宋嫣仍在说。
“我对柳氏记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