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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锋手夹一支外国烟,斜靠在大鹅绒沙发,墙壁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只见他黑眸微垂,沉默不语,宛如艺术馆里冷冰冰的雕塑。
跟随他回府的陈沧,可不管赫连锋在想什么,早已耐不住地询问,“大少准备如何处置四少六少?”
他们利用赫连震的电报,将赫连铳与赫连钺,诱骗回梁城,再将他们分开囚禁。陈沧一直想动手解决他们两兄弟,却得不到赫连锋首肯。
赫连锋听到这个问题,眉心紧皱,狠狠地抽了口香烟,英俊的脸庞,陷进团团白雾。
陈沧眼见赫连锋不表态,自然焦急万分,“他们已被关在梁城有些时日,大少是准备就这样一直关下去吗?”
赫连锋知道陈沧意思,是想让他下令杀了赫连铳与赫连钺。
他往桌几的玻璃烟缸轻弹几下烟灰,厉声道,“我不会杀他们。”
“这次大少接受总理任命,与奉军停战。那些人说话就已够难听,什么‘蜀中无大将,王平堪大任’。什么要是六少在,准打到奉军老巢去了……”
陈沧还在絮絮叨叨,赫连锋却无动于衷,“他们爱怎么说,都随他们便。”
赫连锋心知,自己只是暂代赫连震五省联军总司令的位置,永军中就有诸多将领不服。遑论还有一批已知晓赫连震离世的老部下,更是天天嚷吵,要调查铁路遇袭事件。
因此只有把赫连铳与赫连钺双双解决完,方能高枕无忧,不必担心永军哗变。
“大少切不可妇人之仁。老司令的丧讯迟早要对外布告,这件事定要有所了结。”陈沧继续好言相劝,“未免夜长梦多,大少还需尽快拿个主意。”
赫连锋起身,沉步走到落地窗前。
他抬眸凝望窗外,那棵高大挺拔的茱萸树。迫近初秋,树梢的圆果子,沉甸甸,红殷殷,累累成簇,喜庆而又热闹。
他又忆起小时过重阳节,大夫人给他吃晶莹剔透的菊花糕,教他念王摩诘的那首,“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