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此住手,我仍旧做敏心去,你还做你的贵人。”

只是多谢她。

只是对不起。

沈盈息脸色冷下,上官慜之低着头,自然没瞧见。

“上官慜之,你是怎么想的,我心知肚明。”少女冷声道,嗓音褪去了待爱人的绵软后,竟威严得不可忽视,“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野狗,别人给你喂饭吃,你却害怕别人捡你的骨头而反咬一口。”

少年猛地震了一下,他闭起眼,死死咬唇。

沈盈息并不放过他,她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当然,死很简单,你借我的刀往脖子上磕一下,一切也就结束了。”

“可真的结束了吗?”

少女的声音近在咫尺,她的气息无孔不入,可她没有再伸来柔软温暖的手去抚摸他,即便他强撑着不去乞求拥抱的表情如此明显。

“你忘了吗……”沈盈息盯着少年覆满阴翳的脸孔,望着他眼睫的颤抖和被咬得发白的唇瓣,轻声又幽魅地道:“你就是下了地府,也没有家了。”

“别说了!”

少年突然爆发,他蓦然抬头,眉眼通红地打断了少女。

沈盈息却只是看着满面泪痕的他弯起唇,“怎么,允许你几次三番戏弄我,不允许我生气吗?”

少女的笑容随着声落而消失,她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凝着复杂又冰冷的情绪。

上官慜之被她眼中的冰冷刺了一下,他咬唇,别过脸去:“我就是这种下贱的人,喜欢我是你倒霉。”

说到这儿,少年眼眸黯淡如灰烬,“你说的对,沈息,我是一只野狗,我下贱,肮脏,活不配活,死也不配死。我就该这样半死不活、行尸走肉地,受所有人的羞辱和难堪……”

“那一切可以结束了吗?”

上官慜之黯然的眸子微动,他缓慢地扭过头,看向少女,眼神迷惘,“结束,你说什么?”

沈盈息望着强撑着狠厉却又无意间露出痛苦的少年,叹息一声。

她走上前去,明知他潜意识里在期待她的触摸,但只是漠然地站在他面前,对他道:“伪装、欺骗、三番两次的套话、无休无止的拒绝……上官慜之,你不必这样,你真厌恶我,你现在告诉我,我立刻就走。”

上官慜之艰难地攒动喉结,一阵难言的沉默和难堪旋绕心间,绞得他呼吸困难。

背后的伤原先不痛,此刻却像有人用刀将伤口挑开,一刀刀重新进入肉里,剐得他疼痛难忍,额生冷汗。

他说不出话,他想像前几次一样,嗤笑她,冷斥她,拒绝她。

只是两个字“厌恶”。

亦或只是点个头,不必出声,他完全可以就这样打发了她。

她届时定会很生气。

沈息一看就是骄傲的人,他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她的骄傲。

她前两次都容忍他了,这次却是说什么也不会了。

“……我,”

少年启唇,声音喑哑不堪。

沈盈息望着他,上官慜之总是折磨他自己,他当然说不出厌恶,他却也说服不了自己接受她的喜欢。

曾经自信从容的少年将军,如今已然成了个自卑到令人嫌恶的怪物。

将上官慜之的痛苦挣扎纳入眼底,沈盈息突然明白了他在药铺中的那三声对不起。

“上官慜之,你在怕我吗?”少女抬起黑眸,干净柔润的眼神,比任何一颗夜星都明亮。

在她的对面,是垂下脖颈半陷入黑暗,低着头用黑沉沉的额发遮掩面容的昳丽少年。

上官慜之几近痛苦地呻/吟了半声,少女逼迫他看清自己的心,他却被真相击碎,他从一片残垣里张望,望见的只是她干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