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兜兜转转,他演得再真假难辨,画皮终归是没骨的死相。

支撑他用这死相游荡的,是他求死意志支撑起的骨架。

这骨架如此坚硬,从开始贯穿到现在。

沈盈息捧起少年面庞,定定地看了他半晌,上官慜之回之以看可疑者该有的目光。

“我的情意假吗?”少女轻声问道。

上官慜之眸生艳色,启唇,忽而熄声:“……唔。”

少女迎着少年冰冷的可疑者目光俯下脸庞。

她将温软红唇欺压上少年秾艳薄唇,不同于方才鸿毛浮水般的擦过,此次试探,用力近乎粗暴。

好似想用力气证明她的情意不假。

上官慜之似乎想推开他,但伸出的手被沈盈息见缝插针地牵住,他僵了下,她咬下来时便带住惩戒的力度。

少年感受到那血腥的意味,立刻变推阻为反向侵略。

自他反倾入戏的这一秒,这个吻便换了目的。

他们的吻仿佛只是形式上的唇瓣相贴,实质上却是一场战役,他避她追,她收他攻。

彼此间毫不退让,死活都要在咫尺中博个输赢。

气氛愈来愈焦灼,却非暧昧的登顶,而是欺骗者与亡命徒间博弈的升级。

渐渐地,血腥味从唇畔间弥散开来,而这加重的血腥气紧接着就引起了更深更狂乱的争夺。

手掌交握,十指交缠,接触的皮肤很快被对方握成湿红一片,少年间的意气与斗争一齐在昏暗的室内迸发。

这时没人再论生死,没人想真假,他们只想让对方认输,让对方输到跪在自己脚下坦诚其所有的筹码。

“咚咚”

日光涣散,门口陡然炸起敲门声。

开战时的号角无声安静,收兵的鸣鼓却响得震天。

老鸨站在门外敲完门,讨好的笑声追着敲门声钻进屋内:“贵人,奴来给您添热茶。”

时间到了。

“啪”地一声,少年少女卸下所有力气,喘着气互看了一眼,发现彼此眼尾都红得可怜,眼睫一齐湿漉漉的,唇瓣更是又红又肿。

零星的血珠残忍又暧昧地缀在厚润的唇瓣上,欲缀不落,摇摇晃晃如刚学攀爬的幼兽,人人都想上前扶一把,抱一下。

“呵,呵呵哈哈哈哈……”

上官慜之忽而大笑,他笑了半晌,忽而欺过上身,伸手捏住少女下颚,启唇用力地舔下少女唇瓣上的血珠。

沈盈息只感觉像有一只凶残的野兽舔了自己一口,猝不及防,正要反击时,那兽又迅疾地退回了领地。

“……”

“贵人?贵人?”老鸨再次敲了下门,这次的敲门声明显小了许多,透露着敲门人的翼翼小心。

老鸨定然听见了少年的笑声,想起少年平日里凶恶的模样,老鸨瞬时间惊悚非常,生怕里面人出了什么事。

沈盈息不耐地道:“滚开!”

老鸨准备第三次敲门的动作忽地被截停,她讪笑着回应:“欸,欸,贵人这是要留夜?”

沈盈息更为厌烦:“滚!!”

老鸨畏缩地收回手,终于是乖乖地遁走了。

室内再次归剩下两个少年人。

上官慜之眸色深深,视线从少女的唇移到她的眼睛,双臂往后撑着地面,他歪头笑望着她:“没输赢,不知真假,再来一次?”

沈盈息翻了个白眼,“你也滚。”

上官慜之哼笑一声,而后舒服地躺回地面。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屋顶房梁,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阵窸窣声传来,少女的体温和她的衫裙落至身侧,她也枕臂望着房梁。

如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