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魔灵阵陡然浮现灵纹,雪光闪耀,照得她一张漠然面孔清楚无比。
“……”
正在运阵之中,忽觉掌下的胸膛心声鼓噪半晌,但迅速间又平息了下去。
沈盈息抬眸,猝不及防闯入一双平静但孤寂空洞的金眸中。
“师尊?”
有些迟缓地收回手,沈盈息见守端眼中血丝消失,也就收回了灵力。
缚魔灵纹光华渐散。
守端嗯了声,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没有松开,反而用指尖拨进她掌心,与她十指相握。
他垂着眸,做这些动作时,眼睛始终盯着她的反应。
沈盈息因不知守端要做什么,他又是自己的师尊,便静观其变。
他右手和她交握之后,金眸盯着她半晌,清楚看见她眼中只有犹疑,而无其他情绪。
绯红的薄唇忽地勾了勾,守端破天荒露出个浅笑来,更深地握了下沈盈息的手后,便径自松开,且远离了她几步。
几步开外,长身玉立的守端又恢复了冰冷无情的旧模样。
他对沈盈息轻轻颔首,道:“师尊方才失态了。”
沈盈息摇摇头,“是心魔之错。”
她转过身去,见蹲在地上环抱自己的守淳,他不知何时抬起了脸,此时正看着她,露出的一双眸子,瞳色早红透了。
守淳见她看来,笑容乖巧,血眸里却欲念横生。
沈盈息蹙眉,一道灵力飞去,将其强制收入赤剑之中。
守端掌心向上,赤剑缩小成巴掌大小,袖珍精巧。
“此剑放我身侧无益,劳盈息代管。”
“责无旁贷。”
沈盈息这次未再拒绝,将剑纳入芥子中。
同时抬手一道灵力,注入的守端眉心,助其清明内府。
守端对她从不设防,因而即便这道灵力直入内府,他也不曾反抗,只是安静地等待她施为结束。
待沈盈息手中法莹消失,他方道:“你入门多年,为师只在你拜师那日,替你稳过灵台。从那之后,盈息再不需我了。”
沈盈息回不了话,她没记过这些琐碎。
她只能颔首,而后说起她陨落时的记忆:“师尊寻我之事,盈息不是不知。”
说罢,沈盈息有些沉默,继而又道:“但自陨落成了残魂,久而不为护山大阵所容,是以在剑宗只游荡了半年有余,便下山了。”
守端一怔,“你当时在……山中?”
沈盈息:“弟子彼时为师尊拭泪,师尊无所知觉。连师尊这种修为的人都不知我的存在,遑论旁人。我便如在虚世中荡了四百九十二年。”
无人知觉她,昏昏沉沉近五百年。
守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闭了闭眸,道:“必是天道所为。”
“师尊也曾是天命者罢?”沈盈息思及守端将才的话,问道。
“你出世之前,我是,”
守端说,“盈息何时知晓自己是天命者的?”
沈盈息笑了下,“天道让我下凡游历,从此后便知了。”
“凡尘渡劫……如今看来,你已为天道承认了。”
沈盈息笑容浅淡,心神很空灵。
守端望着弟子澄明的笑容,几乎想伸手抚一抚她的鬓角,但他只是将手纳入袖中,垂了垂眸道:“青胜于蓝,盈息,天道的选择是正确的。”
沈盈息轻轻摇了摇头,“未曾飞升,哪里见得正确。”
话落,她看向守端,定眸看着他道,“师尊,您可知我为何要与您的剑灵共试悲悯关?”
守端未尝不知。
他负手背过身,道:“你自有你的打算。”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