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摘面具。”

她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笑道:“当然可以,你不爱摘面具就不摘好了。”

所以,怎么可能是真喜欢。

连面容都不想见。

铁匠收下木盒,那只沉甸甸的金匣在他手里跟袖珍玩意似的, 看不出重量。

他起身:“我住哪儿?”

沈盈息没想到他就要走, 不由道:“不多聊聊么?”

铁匠顿了下,侧过精壮身子, 漠然望着她。

有何可聊的?

沈盈息从他眼睛里读出这个讯息。

达成了合作关系,纯粹纯洁的商务合作。

她也不再感到不自在,态度显得松快自在许多,“我离开后,京郊有新鲜事么?嗯……纪和致怎么样呢,这些东西,随便聊聊咯。”

肃安彻底转身,正对她。

两只暗红的眸子压下,雪银眼睫沉沉地半盖着红眸,“纪和致?”

沈盈息后知后觉,肃安应当不认识纪和致。

她笑了笑,“我院子里的那位大夫,爱穿干净的白衣裳,生得很好看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铁匠的眼神更冷了。

“我知道他是谁。”

不必她一连串说出他这么多优点。

“死了。”

沈盈息啊了声,红唇微张,神情有些呆:“死了?”

望着她呆怔的神色,肃安冷声:“上战场,被流矢射中,死了。”

她很伤心?

呆了很久。

沈盈息没看见肃安长久盯着她的目光。

她只是在识海里和系统讨论得热火朝天,暂且顾不上铁匠。

“纪和致死了?我怎么才知道。”

狼崽子打着哈欠,“仙君宝宝,纪和致没死呢。他只是说要遵照亡妻的遗愿,做个好大夫,收拾好药箱子上战场去了。”

沈盈息便收回神识,“他死了便能回修真界了,其实不错。”

系统点头,没说纪和致看见她的尸体时的那种失魂落魄,像是被她的死压得不成人样的消息。

它不说,因为知道这消息对仙君而言不重要。

她已经脱离了那段关系。

“……沈盈息。”

“嗯。”

沈盈息忽觉不对,“你知道我的名字?”

系统不是说她每次跟任务对象都介绍她是沈息么?

铁匠收回视线,“休息。”

沈盈息方觉天是黑下来了。

她坐下,随手指了指殿外,“你出去会有婢子引路的。”

肃安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至殿门。

到了门前,他又停下脚步,嗓音醇厚低沉:“我只晚上来。”

“那你白日呢?”沈盈息倒不在意,“你能出宫?”

肃安沉声:“给你铸剑。”

闻言,她表示理解,并且表现出期待:“那么辛苦你了。”

铁匠不再回答,走出了大殿。

殿门被关阖。

沈盈息在夜色中拄着下颚。

思绪有些放空。

白日里铁匠不在,她只能去找季谨了。

拖住这条毒蛇,沈盈风应当就能成就大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