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到殿门,却又顿下:“我回哪儿去?”
“国师。”帝王转过身,步态沉稳地走向金玉阶上。
得令的道士愉悦地弯起唇角,扇子敲着自己的手心,闲适地走向了少女:“请随贫道来吧。”
殿门方打开。
殿下一个黑衣女子便立刻仰头,“家主!”
沈盈息发现她现在的疑惑多得要溢出来了。
她还没启唇问,身旁的道士先一步看出她的心思。
他笑着让殿下的御林军们退下,黑衣女子即刻纵阶而上。
道士呵呵笑:“这是你今天才收的新护卫,叫阿酬。”
他对自己身边的人这样清楚?
沈盈息瞥了道士一眼,他注意到她的视线,立即笑得轻挑:“是啊,我可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乖乖哦。”
沈盈息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阿酬?”
她看着黑衣女子,眼神陌生。
阿酬怔然,她自然察觉到少女的不同,但旁边站着那道士,她只能咽下疑惑,应声道:“家主,您没事吧?”
沈盈息摇摇头,“先回去再说吧。”
“家主,我们……回哪儿?”阿酬走到沈盈息一侧,余光瞥过另一侧的留微理。
留微理眉眼弯着:“自然是回寝殿了。”
阿酬抿唇,只看着沈盈息。
沈盈息顿了顿,点头:“跟他走。”
如此,阿酬便沉默了下来。
留卦领着人往所谓的寝殿里走时,又是笑又是怨地说出诸多沈盈息和他相处的事迹。
什么花前月下相拥巷中,什么同仇敌忾共御牢头……诸般事迹,最终归于一句:“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如何忘了我,你这曾经的心肝儿?”
沈盈息恶寒,冷眉冷眼地斥他:“闭嘴!”
白皮道士眼中现出委屈之意:“好一出前尘尽忘、断情绝义,你愈是这般,我却愈不能放过你了,冤家~”
正在此时,寝殿也到了。
十分恢弘盛美的宫殿,殿前正竖着三个匾字:建章宫。
留卦袖着双手,笑吟吟地道:“这便是乖乖的寝殿了,离那勤政殿最近最好的一间殿哦,日后我们免不得多见了。”
少女冷冷地乜他一眼:“你再叫那个让人恶心的称呼,我就撕了你的嘴。”
“呜呜,”道士佯哭,眼底却漫着笑意:“竟连我们的爱称都忘了,好可恨的失魂症。不过乖乖放心,我们都找着了一神医,你这病症很快就能全好了。”
沈盈息不管他,径自走进了殿中。
甫一进门,却见殿内乌泱泱跪着一大群人。
她进来,这群跪着的奴婢们头埋得更低,齐声道:“问沈家主安。”
沈盈息久居高位,并不怵这种场景,但她也不喜欢。
“你们都出去。”
奴婢们顿了顿,似乎在犹豫。
留卦正要开口,少女忽地厉声道:“都出去!”
奴婢们终于动作起来,留卦的气息同时靠近,沈盈息回头,冷声道:“尤其是你,你最该滚。”
道士灰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色,他尚未说话,少女拔下发上簪子,将簪尖毫不犹豫地对准他:“我不喜欢有人忤逆我。”
“啊……当然,”望着神色冷厉的少女,留微理轻笑了声,他对她眨了眨眼:“怎好不可家主的心呢?”
说罢,他一边正对她一边往后退,退至门槛时,长腿莫名一顿,肩膀便撞上了门框。
狐狸眼道士将肩膀抵着门框,修长手指抚上被撞的右肩,轻飘飘一撩,松垮的道袍便往下一歪,露出了半边肌肉紧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