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让含笑应下,江飞白这才起身出了门?。

脚步声逐渐远去,男人面颊上的笑意缓缓褪去几分,他?摩挲着指节,随意拢了件衣衫便起身慢慢摸索行至窗台边。

乌黑的长发如绸缎般散在他?的肩侧,遮蔽了男人一半微凉的面颊。

这样大的雨、这样的深夜,来造访的人,会是谁?

小院门?口传来窸窣对话的声音,江让隐约听到有陌生的声调急促而歉疚如此道:“实在打扰了,但是在下眼下实在无?法了,赶路至此,只求好心?人收留一晚罢!”

江飞白到底这些年被江让保护得过于周密,他?全然?看不出眼前陌生男人眼中闪烁的惊疑与做戏的神态,只道对方确实看上去狼狈,连一身防雨的蓑衣斗笠都没有,又想着因现下他?已然?与爱人同居一室了,所以厢房便多出了一间,青年微微抿唇,蹙眉道:“罢了,外头雨大,你且进来罢。”

那陌生男人当即点头感激地随着他?进了屋。

潮湿的脚步声逐渐停歇,一直到屋内,江飞白方才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这男人生得极其高大,英姿不凡,面容尚且衬得上俊朗,他?周身自有气场,即便是道歉,也不显卑微。

许是察觉到了江飞白略迟疑的思绪,男人当即露出几分感激的笑意,沙哑着嗓音道:“在下罗远,恩公?肯深夜施援,在下感激不尽,大恩大德,在下日后必定百倍回报!”

江飞白没?*? 什?么心?思同他?多说,只敷衍说自己姓周,名予白。青年身上只披了一件衣物,露出的脖颈畔显露出一片暧昧的痕迹。

罗远眼眸微眯,只看了一眼,便不着痕迹地偏开了。

只是,他?方才偏开眼,便瞧见内屋透出的一道带着清幽光线的缝隙。

一只素白修长的手腕轻轻推开了那道缝隙。

下一瞬,一位身披白衫、谦谦如玉的男人缓步从?其间走出,他?生得清雅绝俗,偏生此时眉眼透着清浅的艳气,整个人仿若一枚熟透的蜜果,从?骨子里透出的蜜液叫人无?法挪开眼球。

只可惜,此人眼眸暗淡,眸中有云雾遮蔽不明,显然?是个患有目疾的失目之人。

罗远一瞬间僵在原地,他?死?死?盯着男人,一双略显钝力?的眼眸中竟显出几分痛色来。

一旁的江飞白此时也注意不到他?,青年见到爱人离了屋子,当即急切地走近几步,低声哄道:“阿让,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个过路人借宿,你先进屋好不好,外面冷,我?怕你又冻着......”

男人似乎对青年的紧张有几分无?奈,他?看不清那借宿人在何?处,只茫然?对着虚空轻道:“客人不必紧张,阿白总是过分紧张我?.....你今夜在此住下,有任何?需要可与我?们说道。”

罗远,也正是易容后的商泓远,喉头微动,嗓音沙哑怪异道:“......多谢。”

他?说着,漆黑的眼眸如草丛间游动的毒蛇一般,死?死?盯着江让锁骨处如何?也掩藏不住的红.痕,半晌,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几乎恐怖的念头来。

“......不知二位是何?关系?”男人的嗓音底闷而厚重道。

江飞白显然?不喜江让的注意力?被旁人吸引,他?微微蹙眉挡住江让的身影,对那高大的男人略有几分不满道:“我?与阿让自然?是即将成婚的夫妇。”

荒唐的猜想被证实,商泓礼一瞬间只觉浑身血管倒流,手脚冰冷。

凄冷阴鸷的水液顺着他?易容后变得普通的眉骨寸寸蔓延,最?终坠入颈窝,冰冷得恍若一根根扎入身体的银针。

夫妇?商泓礼冷笑,他?看这江飞白是个畜生还差不多。

商泓礼早先便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