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发的那一日,宜苏和妄春仍旧试图用美丽无辜的皮囊蛊惑商皇,却没?想到,那位天下共主竟勾唇同?他们做了个交易。

他们仍旧可以吞人吃心,但唯有商泓礼指定之人,他们才能品尝一二。

也就是说,他们成了商皇豢养的凶兽、处理脏事?最趁手的利刃。

只是,商泓礼也并非完全信任他们,毕竟,畜生可没?有什?么道义?,最是容易背信弃义?。

于是,那狗皇帝给?他们喂下了傀儡蛊。

二妖若有二心,此蛊必能叫他们生不如死。

当然了,宜苏和妄春并非那等听话的爪牙,他们始终蠢蠢欲动,偶尔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捕食’活动。

商皇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说来,唯独在对江让的事?情上,这位商皇啊,可紧张得很呢,生怕他们伤着那心肝宝贝,对他们下了死命令,只允勾引,绝不允他们伤害那人。

宜苏忍不住轻轻舔唇,再次抽了一口烟枪,狭长的狐狸眼显出几分贪婪的意味。

那位江大人确实不一般。

生得玉质金相、风仪出众,尤其?是一双温和的桃花眼,多情似无情。

如果可以,他也确实想尝一尝,这人中龙凤的心,是何滋味。

......

灯火幽暗,已至深夜。

伏于桌案上的男人慢慢抬头,缓缓吐了口气。

近段时日,太?华国灾患频频,实在称不得正常。

这令江让忍不住的想到数年前那位身披白衣金饰、雾纱蒙面的国师曾立在占星台上,于冷风猎猎中预言:七年后,太?华龙脉衰微,恐有神?罚。

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说来,这太?华国的历任国师皆独立于官职系统之外,每一任国师皆是由上一任国师按照神?旨选出,并无实权,且久不出世,只有在太?华国动乱时方才离开占星台。

江让确实如那日在议政殿所言,给?占星台去?了信,但一连多日,国师都不曾现世,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因着灾害影响,江让手下的好几处盐场、矿场皆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毁坏。

如今看形势,也只能先忍下、静待蛰伏了。

江让这般想着,微微起身,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如柳絮一般,修长瘦美、令人浮想联翩。

烛火微晃,影子中的男人随意褪去?衣物,搭在衣架上,随后,他凑近烛台,轻轻将之吹灭。

黑暗如墨汁一般,瞬间染盖了整个世界。

纱帘中躺下的男人睡姿十分美好,他正面仰头朝上,双手叠于腹间,呼吸渐渐平缓。

一片寂静之中,一股怪异的青烟慢慢自门缝潜入其?中。

那青烟如有意识一般的,在试探到榻上男人的位置后,缓缓覆盖了上去?,一寸寸渗入对方静谧的身体?。

江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了一身陈旧的书生衣衫,手肘处还撕开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毛边口子,此时,他正坐在一个破旧小院中晾晒有些微潮的书画。

男人蹙眉,朝着一畔的小屋看去?。

那小屋更是狭小得可怜,一眼看到头,除却一张床铺、桌椅,便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了。

贫困潦倒。

这是江让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信息。

他像是方才回过神?来一般,熟稔却又陌生地继续做着手下的活儿?。

这些字画是他前?些时日用仅剩的铜钱购置的纸张和墨笔写画出来准备用以换银钱的,只可惜喝水时不注意淋潮了。

前?几年,他的父母因病去?世后,只留给?他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