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冷灰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边,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领口的白色衬衫一直扣到脖颈处,有力的手肘微微撑在膝盖处, 双手交握,常年的商政交谈令他?通身气质锐利,压迫感十?足。
可现?下细细看来,男人与商务节目上的形象却又好似有了微末的变化。
他?依旧稳重而俊冷, 可看上去太苍白了。男人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嘴唇是森冷的灰白, 眼窝隐约显出几分青紫的脉络, 活像是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屋内的熏香幽幽攀升,透明玻璃桌上盛开着一束漂亮的满天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满天星边的沙漏一寸寸流到尽头。
“段先?生。”
天花板的镜面透映出坐在男人对面白衣大褂的医生, 戴着眼镜的女性医生按了按手中的笔盖,将钢笔置于?病历记录本上,再次温声?询问道:“段先?生, 此次诊疗全程保密,您可以放松些,随意说一说您的困扰。”
段玉成微微垂眼, 好半晌, 他?下意识抚摸着指节处消失的银白戒指,嗓音带着几分疲惫的迟疑道:“最近一个月,不.......”
男人按了按鼓胀的太阳穴, 眼睑下的青黑愈发明显,耳畔的耳鸣声?不间断地吵得他?焦躁难安,但他?还是努力深吸一口气道:“最近三个月,我觉得自己变得很不对劲。”
医生等了片刻,温和道:“您方便和我聊聊具体的事例吗?”
男人像是一瞬间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中,好半晌,他?自污浊的黑雾中抬头,阴影处的半边面颊是死寂的苍冷,而另一边暴露在光线中的面颊则是微微抽搐。
青筋鼓胀的双手紧握,又在某一瞬松开,那位京市著名的企业家?如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我觉得我的身体里?住了另一个人。”
笔尖落在纸张上的声?音簌簌如雪,好半晌,面色微凝的医生试探着询问男人近期是否压力过大,又或是祖上有什么家?族精神病史。
段玉成一一否认了。
医生思忖片刻,忽地问道:“段先?生,鉴于?您的情况,我有个疑问不知道您是否方便解答。”
“您为?什么会觉得身体里?住了另一个人呢?”
当代医术不算发达,对于?双重人格障碍的等精神方面的研究更是全然不够细致。
但众所周知的,精神方面的疾病大多都源自遗传,并伴有癫痫等躯体化疾病的并发症。
可据医生这段时间慢慢的了解,这位段氏集团的掌权人从未有过类似的躯体病症出现?。
就?好像,他?是莫名撞了邪,被恶鬼占据了躯体。
段玉成能?感觉到心口几乎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左手腕处绷紧的肌肉将那根阴惨惨的红绳几欲崩断。
他?努力撑开眼皮,迟迟不肯闭上眼。
段玉成知道,‘他?’想?出来了。
男人用力咬住舌尖,直到血腥味丝丝缕缕的渗出,他?才慢慢抬起那双溢满红血丝的深棕到近乎纯黑眼眸。
他?说:“大约三个月前,我开始慢慢发现?自己偶尔会失去知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那只寄生虫占据了我身体,并多次以我的身份欺辱我的爱人。”
段玉成面无表情地说着,阴黑的眸中近乎要淌出粘稠的黑血来。
医生眼见情况不对,赶忙进行精神安抚,好半晌方才松了口气,在征求男人的意见后,还是继续问诊下去。
“段先?生,之前问诊的时候您曾多次提到过您的爱人,那么您的爱人有没?有对您偶尔异常的表现?表示过怀疑?”
医生眼睁睁看着眼前气势不凡的男人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