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青白的少年抽搐着面庞,猛得用力咬住舌尖,漆黑的眼球宛若透黑的玻璃珠,毫无生气,颇为悚人。
丝丝铁锈的气息弥散在口?腔与鼻息间,江让却觉得还不够,他想要继续用力,却猛得被身边不知何时赶来的段玉成抖着手扣住下颌骨。
唇齿一松,男人却浑身颤抖,沉稳的面容带着几?分变了?味的惊惧,轻声哄道:“阿让,不能再咬了?,你先松口?.......”
江让被他捏着下颌无法动弹,一双漆黑的眸子?逐渐闷了?层极端憎恶的水光,脑海中汹涌的恶意如涨潮的海浪般疯狂扑来。
凭什么同样是车祸,他的哥哥死了?,这人还能活着呢?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段玉成和段文哲呢?
少年恨得心肝发颤,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才好。
痛苦的情绪无法纾解,于是,在看到段玉成惊惧的表情后,他便不管不顾地继续撕咬下去,双手更是自残一般地抠挖着,像是恨不得将手骨上的皮.肉一片片地削下来,当着这人的面丢给野犬。
男人自然不会允许他伤害自己,他一只?手腕索性压在少年唇齿间,哪怕将要被咬得掉了?块肉,也死活不肯松手。
江让却开始如受刺激的小?犬般疯狂挣扎起来,可?很快,他便察觉到,除却段玉成被他囚困的双手,他的身后又伸来了?一双温润的手掌。
那双手握住了?他鲜血淋漓的手腕,轻声安抚的声线像是温柔又美好的月光。
“阿让,不要伤害自己,如果实在难受........”
因为过分虚伪嫉妒而显得黏腻的声音如此喃喃道:“你可?以在我们?身上出气。”
是许久不见的段文哲。
江让的脸扭曲一瞬,可此时的他却全然无法动弹。
他被双胞胎兄弟前后夹击在温热的肉.墙中,哥哥用手堵住他的唇,弟弟穿过他的腰身,完全掌控他的双臂。
分明先前还是反目成仇的两兄弟,此时却默契十足地化作丛生的荆棘,一前一后地将他们?美丽的爱人堵死在其?中。
而少年死去的哥哥,正静谧地躺在他的面前。
江争的双眼分明是紧闭的,可?江让却恍然觉得,哥哥正在看着他。
嫉妒、挣扎、痛苦、幽幽地看着他。
那张惨白青怪的死尸面颊仿佛扭曲成了?一个?血色漩涡,而哥哥漆黑的眼球就这样盯着他,干白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鲜血淋漓地说:“让宝...我好痛啊,我不想死,是他们?害死了?我。”
江让浑身僵住,他努力眨了?眨干涩通红的眼睛,再次看去的时候,江争又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幻觉。
可?江让却无端恨了?起来,为什么只?是幻觉呢?
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吗?
不是怎么都赶不走吗?
江让更用力地咬住唇腔中的手骨,男人的鲜血混着泪水从少年的下颌尖滑落,恍惚间,窗外冰冷的风雪再次朝着他涌来。
水液渐干。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腕正怜爱地拂过少年面中的泪水,珍而重之地将它们?藏进了?灵魂深处。
*
或许是因为亲眼看到昔日关系极好的兄长过世,少年近来的状态显然十分不对劲。
江让的反应开始变得迟钝,旁人唤他的名字需要等待许久才能回?过神来。
不仅如此,少年还出现了?失眠、早醒等症状。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度出现失语的情况。
分明是出生在农村、最是珍惜粮食的孩子?,如今却吃不下饭,原本?被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