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反抗、不能争吵,甚至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那是不孝,是逼人去死。
于是,江让只能冷眼旁观、尽量让自己剥离出这场可笑的、虚假的婚姻。
...
六月初一,天已?然逐渐入暑,不过六点多的样子?,外头的天色便已?然大亮。
火红的日轮渐渐腾升,橙红的光线铺洒在暴烈生?长的植物枝干之上,田地里的麦苗、足有人高的玉米地皆是一片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今天是查分的日子?,江家一大家子?都没下地,紧张得不行?,因为板上钉钉子?的,江让的成绩只怕是比起估分还要高上许多。
这实?在不是空口白话,毕竟在成绩下来的前一周,村头小卖部的座机电话就没歇过。
第一个电话来的时候,小卖部老板还以为是骗子?来的电话嘞,对方上来就讲要给钱,说要让人去哪个哪个学校,条件有多么?多么?的好,刚想?挂断电话,那人便急着报了江让的名字。
老板这才意识到,这哪是什么?骗子?来电话,分明是人家大学招生?的电话!
虽然不是自家孩子?考上了大学,小卖部老板还是激动?的不行?,立刻叫自家娃儿去江家喊人。
这消息没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村。
江让接电话的时候,周围挤满大爷大妈,一个个凑热闹的眼神都像是在放光。
“.......乖乖隆地咚,听到没有,人家讲俺们江让娃儿要是肯去他们学校,给五千块钱!”
“五千!?俺们一大家子?几年都挣不到!”
在那个月收入仅仅有几十块钱的时期,五千块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简直就是一笔花不完的巨款。
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身形挺拔、面容沉静的少年只是礼貌地回了话,拒了这桩好事儿。
自那时候起,村里人看着江让连带看江家人的眼神就变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送礼,生?怕自己送晚了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阵子?,江家小院子?里头都堆不下众人送来的礼。
约莫到了八点,江家的院门便被敲响了。
阿妈随手将手边的油渍抹在围裙边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村长。
村长一副急匆匆的模样,险些喘不上气道:“诶呦,江让他娘,江让娃儿人呢?城里头来电话了,说是放榜了!”
阿妈愣了愣道:“上回不是讲十点出成绩......”
村长急道:“江让娃儿成绩特殊,跟人家出的时间不一样,只怕是、只怕是本省头几名!”
阿妈又?惊又?喜,赶忙急着进屋唤人。
江让几乎是被众星拱月般地围到小卖部去的。
相比较江家阿爸阿妈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少年则是冷静无比,他穿了身隽秀的白衬衫,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拿着纸笔写写记记,斯文的气质衬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电话那头,对方最后约莫是说了句祝贺的话语,江让微蹙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少年露出一个清隽姣好的笑容,认真?道:“谢谢您?*? 。”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一旁焦急的阿妈有些憋不住地说出众人的心?声?道:“让宝,考得怎么?样?排名多少?”
江让抿抿唇道:“645分,普昌省第一名。”
“状元!”
人群一阵唏嘘。
阿妈忍不住双手合十,略显浑浊的眼中溢泪意:“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我们江家可算是出了个有出息的了!”
阿爸也笑得眉不见?眼,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