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学?习中,少年一律视他为空气, 往日向天明若是做了什?么惹人?不高兴的事儿,江让至多也只是给他些脸色瞧瞧。便是冷战,在?向天明舔狗似的黏糊举动下, 也不会持续太?久。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这是两人?第一次这样久的不曾交流过。

像是某种残忍的警告, 他向天明要彻底被踹出局了。

高大的青年垂着?头, 背靠走廊落灰的墙柱,一双眼紧紧锁着?不远处的教师办公室,久久不曾言语。

“咚、咚、咚”

皮球砸地的声音在?这片称得上安静的区域显得刺耳无比。

来人?音调散漫, 带了几分挑衅的笑意道:“呦,这谁啊,还站在?这儿当门神呢?最近和你?那心肝宝贝闹崩了?”

向天明冷目微挑,抬眸看去,绷起肌肉的小腿微动,脚下踩上对方踢来的皮球。

程洪微微眯了眯眼,见人?半晌不回话,面上浅薄的笑意慢慢窒冷似的凉下几分。

他修长的指节随意挑了挑黑色卫衣边扣上的铆钉,忽地咧唇嗤笑道:“我说向天明,你?也别这么一副冷面煞神的模样吧?整个高二?部谁不知道你?最近被江让甩了啊......”

几乎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向天明绷紧的小腿便愈发使力,脚下毫不留情地将那皮球冲着?面前那不着?调的家伙用力踢砸了过去。

程洪往旁边稍稍避了几分,那皮球便极用力地砸在?墙壁上,发出一道巨大闷闷的声调。

眼见向天明脸色阴鸷,难看至极,程洪勾唇笑了笑,他随手捋了捋额边稍长的乌发,语调轻佻、却带了几分不着?痕迹的冷意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打架的。”

“我是想来找你?谈一个合作。”

向天明眉色微凝,半晌嫌恶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程洪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他不紧不慢道:“不如你?先?听听,是和江让有关的。”

向天明面色果然一变。

程洪勾了勾唇,继续道:“我知道你?打小和江让一起长大,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江让这人?清高,骨子?里?看不起在?我们这样的混混。就算你?家再?有钱,他也看不上,毕竟,他早晚会考出去,当他的大学?生、人?上人?。”

“向天明,他之所以愿意让你?靠近,也不过是顺手的利用......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番话实在?令人?锥心,向天明面色难看,双拳紧握,额头鼓起的青筋一跳一跳,活像是埋在?骨血下的蚯虫。

向天明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几分。

江让待他向来冷淡,深究起来与对旁人?无异,唯有他帮着?对方打架、赶走那些觊觎之徒的时候,少年才会勉强给他几分好脸色。

这样明晃晃的利用,便是想忽略,都难以视而不见。

向天明一直自问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习惯了在?江让面前伏低做小,甚至到了看见少年稍微有些许不开心便坐立难安的程度。

可以说,只要江让高兴,他就是当马让少年坐着?在?地上爬都行。

但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求回报、一心奉献的傻子?。

向天明做出这些行为的前提只有一个,他想得到江让。

江让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他老婆。

给老婆当牛做马当然不丢脸,那叫情趣。

也正因为太?想得到江让了,年轻爆发的身体难以忍耐对所爱之人的情.潮,这才使他犯下大错,至今不得少年原谅。

思及此,向天明微微攥紧拳头,眸色发冷,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