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妙机到底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尤其是当全世界都在阻拦他们,青年反而更?难割舍这段荆棘丛生的、令他心驰神往的爱情。

萌态可掬、遗留在面?前的紫荆兽幼崽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青年他那正于地牢中受苦的爱人。

江让不是没想过偷偷溜去罪峰,但罪峰守卫森严,又得了掌门的令,绝不允许他出入,是以,近半月来青年从?未成功溜进去过一次。

就在江让心焦意乱之际,又听人说那吵吵嚷嚷着要出家的罗家小少爷已然被罗家人劝了下来,如今正要回太初宗。

当然,罗洇春并?非孤身?一人回宗,而是带了整整两艘灵船的‘嫁妆’回了太初宗。

其中奇珍异宝、丹药绸罗更?是数不胜数,令人眼花缭乱。

用罗小少爷的话来说,这些?不过是聊表诚意的小小见面?礼。

从?这番话中,足以见到罗家的财大气粗、以及对小少爷的宠溺无度。

江让本是不知?此事的,谢灵奉帮他敲打过罗家,两方当日说话皆是拐弯抹角、心照不宣。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却没想到,对方话中有话,只怕从?未打算放过青年这天资不凡、又得了小儿?子喜爱的‘乘龙快婿’。

正因此,当江让自剑峰学堂下了学,却被两艘庞大无比、盛满宝物的灵船和?一身?红衣烈烈的青年人堵住在山口的时候,简直恨不能当场捏一个遁地诀逃走才好。

江让面?容铁青,丹红的唇紧抿着,头顶的汉白玉冠于?涌动的风声中发着颤,漂亮的黑色马尾肆意地卷曲、萦绕上他的唇边,俊秀天成,自有一番少年英气。

因着罗洇春行事着实声势浩大,剑峰山门边围满了看热闹的师兄弟,众人神采各异、议论纷纷。

有人耐不住道:“江师兄不是心悦那灾星,怎的如今这罗大少爷又来横插一脚?”

“我观江师兄神色冷然,只怕此事并?不知?情,两人只怕是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

“但你别说,比起那灾星来祸害蛊惑江师兄和?宗门,这罗大少爷也不过性情火爆,但胜在有权有势,也不失为?良配.......”

江让只零星听了几句,齿尖便控不住地咬得更?紧了几分,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虽平时好凑热闹、言行无状,却也不愿被人当做把戏围观。

罗洇春倒像是看不见那些?凑热闹的师兄弟一般,他今日穿了一身?水华朱的红衣锦袍,一张漂亮的狐狸面?盈着细腻的白,下颌愈发削尖精致,整个人宛若簇生炽烈的海棠花,精神充沛、张扬至极,毫无罗母所说的憔悴伤神。

那罗小少爷也不知?在山门下等了多久,待到看见江让时,一双漂亮的乌眸霎时盈满水光,白皙的面?颊也隐约泛出了几分芙蓉红。

也不知?罗家人为?了哄他放弃出家的念头究竟说了些?什么,总之,现下那貌若好女的小少爷活脱脱一副羞涩的少年郎见到心上人的踟蹰模样。

罗洇春向来性情矜傲,眼下分明?念极了那人,却又偏要故作拿乔,脚尖按在原地等着江让走近。

但他很快便发现,那呆子不知?怎的,久久盯着他的脸愣愣发怔、面?色古怪。

意识到对方或许是被他的皮相所迷,从?来不喜旁人用自己外貌说事的罗洇春此时倒全然不曾恼怒,像是失忆了一般。

他勉强克制心绪,细细理了理手弯侧招摇的、据说招桃花的粉色臂钏,缓步作态地行至青年身?前。

红衣青年如今的声音再不复从?前那般的刻薄跋扈,他看着江让的眸色明?亮而热烈,语调含着几分极细微的的羞意道:“江让......我都听说了。”

罗小少爷颤了颤眸,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