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颂秘境似乎有无法与外界传讯的禁制,这?些时日来,江让想要传给师尊的讯息没有十封也?得有□□封了,至今为止没有一次是?传讯成功的。

便?是?如此,青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毕竟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年幼的孩子?。

即便?从人界的意义上来说?,二十多岁的男子?已然是?成年人、足以挑起家中大梁、成家立业了。但修真?界到底是?不?同?的,对比起修真?者们漫长的几百岁的人生,二十岁便?显得极小了。

说?是?心智不开的稚童都不足为过。

江让是?第一次同师尊这样长时间没有联系,孩子?心中到底有些不?安,他恋家的很,除却念着师尊外,还时时刻刻想着云泽峰上未曾浇灌的花草、师尊亲手做的蜜糖糕点、云泽殿的浴池......

他晕晕乎乎地想着想着,又从这些琐事想到祝妙机。

他想,回去后他一定要求着师尊把阿妙留在云泽峰,他有好多宝贝都想让阿妙看看,云泽峰是?孕育他长大的地方,阿妙一定会喜欢的。

一想到日后能同?师尊和阿妙一起生活,青年只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云端一般,幸福的没边了。

*

被和颂秘境驱逐出来的时候是?有感应的,江让方才觉察出几分晕厥,下意识便?联想到了师尊曾叮嘱过他的话,也?清楚这?是?秘境在驱逐排外了。

青年紧紧握住白发男人的冰凉的手腕,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柔声道:“阿妙,别怕,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回家。”

祝妙机十分柔顺地点头,雪白的睫毛轻颤,瘦削的面颊隆起几分薄红,往日苍白绝望的神色褪去后,余下的,便?是?柔美、顺从、清净之美。

天光乍现,眼前景象变幻,下一瞬,手牵着手、亲密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便?回到雾蒙蒙的丛林边。

和颂秘境驱逐修士会分批次进行,谢灵奉早早便?算到今日卯时,他那不?省心的小徒弟就该回来了。

男人低含着眸,温润慈目,烈烈日光照于他碎金般的金眸中,深深浅浅的色泽挟着细细的思念,衬着眉心那颗鲜红的朱砂痣,竟莫名显出几分慈美神像之态。

清冷的仙人修长的指节轻轻抚着手侧挂着的一件黑色棉绒披风,丛林边界风声不?止,卯时天气冷,他左思右想,还是?备了一件外衣,生怕冻着孩子?。

正念着,抬眸却见一对亲密的爱侣携手而来。

右边的青年人身着玄黑长衫,风尘仆仆,发间?金冠微微歪斜,额边碎发随着冷风翕动,眉宇间?英俊气盛、落拓不?凡,此时他正盯着身侧陌生的白发男子?,指节轻轻拂过对方耳畔的碎发,不?知正笑语什么。

那青年不?是?旁人,正是?男人这?些时日翻来覆去、左思右念的好徒弟。

谢灵奉一瞬间?动作微顿,狭长的眸中,碎金湮灭,深厚污浓的暗色于眸底翻涌而起。

尤其是?当他看到唇角微勾、羞涩抿唇的白发男子?发间?近乎刺眼的流苏银簪,抚着衣衫的手背霎时间?泛起几分浅淡的青红,像是?紧绷、又如同?被那寒风冻伤了一般。

那流苏银簪,原是?他为了哄被关了禁闭闹脾气的小徒弟,亲手锻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