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对视几眼,眼神各异,很快便?都退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被最后一个人紧紧关上,落下的声音宛如被锤头砸碎的木雕声。

空气中一片寂静。

好半晌,纪明玉才?扶了扶眼镜,冷声道:“陆响,你要和我谈什么?”

陆响突然扯了扯唇,嘲冷的视线如同锋锐的、勾着?敏锐神经的铁针,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男人身畔的苍白青年,慢声道:“很简单......”

他说着?,抬起的、暴露着?青筋的手掌像是指着?货物般指着?青年,嘴角裂开的笑?容如同画纸上撕开空洞裂口。

他说:“我要他。”

“把他交给我,纪氏就能活下来,否则”

男人眉眼微弯,肆意挑衅道:“你们纪家就该走到头了。”

纪明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听到这般狂妄无耻的话句时,还是难免面色冷凝。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做出反应,也?知道该如何演好这场戏。

可在那一瞬间?,他的嘴唇却像是被人用针线缝合起来了一般,连同他的身体都宛如被摁头灌入毒汤,嗓子眼里?是铁锈般的血腥气、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那剧毒溶解了一般。

窒息般的沉静如同尖锐的刀尖,对准了每个人的咽喉。

好半晌,纪明玉恍惚听到了一道极轻的、隐约带着?抖意的声音。

青年哑着?嗓音,主动道:“陆响,你别逼他了,我跟你走。”

陆响没说话,只是冷冷地?凝着?眼,注视着?自己苍白的指尖。

好半晌,他像是略过了青年的话句一般,冲天的戾意直直对准那个曾经夺走自己爱人的贱货,再次问道:“纪明玉,怎么不说话?”

男人的心思?再狠毒不过。

他不想听到青年为了另一个人而委曲求全的跟了自己,他偏要用赤裸裸的利益斩断他们之间?的感情,他要逼着?江让看?清楚,看?清楚纪明玉是如何舍弃他的。

他要让青年痛、恨、怨憎,他要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永无重归于好的可能。

纪明玉显然也?清楚男人的歹毒心肠,可他面对的并不只有陆响一个敌人。

他面对的,还有不停示意他快些屈服接受的爱人。

心口像是被砸碎了一块血洞出来,阴冷的风雨如同利刃一般刺入其中。

纪明玉只觉耳畔一瞬间?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尖锐刺耳的声音,他眼眶猩红,无尽的痛苦如万蚁噬心。

最终,他咬着?血腥气的齿尖,嘶哑着?声音道:“好。”

陆响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他注视着?被抛弃的的、浑身颤抖、眉目悲惨的青年,古怪而短促地?笑?了一下。

他道:“江让,他不要你了。”

“现在,到我这儿?来。”

青年用力捏紧指尖,一张斯文漂亮的眉目惨白得恍若落了一层细雪,他一步步朝着?男人走来,脚踝上宛若被锁上了千斤重的锁链。

淤泥覆盖上了白鸟洁白的羽翼,那脆弱颤抖的翅膀似是要被压至折断。

顶灯冷意森森,光影下的可怜青年像是引颈自戮般地?要为了他心中所爱而屈辱地?踏入牢笼。

陆响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他猛地?起身,宽大灼热的手掌死死掐住江让细白的腕骨,想也?不想地?用力将对方抵在宽阔的长桌上。

可怜的青年痛得闷哼一声,最终却只是红着?眼偏过头,瑟缩得一声不吭,表情动作间?全然是委曲求全的姿态。

一旁的纪明玉咬牙起身,却猛地?被陆响戾气横生的眼钉在原地?。

男人双目中布满了蛛网般的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