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响硬生?生?地咬紧牙关,不声不响的熬过黑夜、迎来惨烈的白日。

中途,到了傍晚,司机带着他去停歇站点随意吃了点东西,大少爷本就晕车晕得昏沉,自然一口都吃不下。

司机见他实?在遭不住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道:“小伙子,还有?十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看你穿得也讲究,不如直接去坐飞机,没?钱找父母开口啊,实?在不行问问朋友。”

陆响脸色煞白,一声不吭。

大少爷自尊心强,绝不可?能主动同爱人开口要钱。

若是放在从前,他或许可?以同陈明说道两句,但从知?道对方觊觎自己的爱人开始,他和陈明之间的那点情分也就烟消云散了。

更不用说那群狐朋狗友,这段时间手机安静的仿若出了故障般,除却他的江江打来的电话,根本没?有?任何人来询问他的情况。

陆响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父说一不二,想?来,被剥夺继承人的消息应该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陆响紧紧捏着手中电量殆尽的手机,微红的视线死死凝固在与江让的聊天界面。

青年的最后?一句话在此刻仿若黑夜中燃着的明丽的明火。

他说,没?关系的,阿响,你还有?我。只要有?我在,你就还有?家人。

多么?动听婉转的话句,它是如此深情、体贴,像是被打翻的蜜罐,连空气中都泛着那甜蜜恼人的滋味。

是啊,陆响忍不住抿唇,黑色的眼眸中仿若下了一场暴雨,雾色朦胧。

走?到这一步,他只有?江江了。

在飓风般的爱情的席卷与蒙蔽下,男人失去了一切正常的感知?能力,他不在乎任何的金钱、权势,只昏了头?般地向往着爱与蜜糖。

破旧的小车依旧穿梭在迷迭的黑夜与雾气中,一直到第三日的黎明,陆响才勉强稳住身体,煞白着脸,抵达了纪明玉所居住的别墅区。

开门的人正是别墅的男主人。

纪明玉穿着一身浅杏色的睡袍,在熹微的天光与灯火中,男人典雅的面容泛着餍足的粉意,玉白脖颈处未被严实?遮掩的地方隐隐露出几枚深色的吻.痕。

他看到面容憔悴、眼眶青黑的陆响的一瞬间,面容顿了一下,旋即虚伪地带上几分担忧道:“陆响,你这是怎么?弄得......伯父也真是舍得。”

陆响没?有?立刻回话,眼见对方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脖颈,纪明玉浅蓝的眸底笑意深沉几分,他面上故作?不太?好意思地拢拢衣领道:“不好意思,最近谈了个比较热情的孩子,他的占有?欲有?些强,让你见笑了。”

陆响其实?并不在意纪明玉口中的‘男友’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但纪明玉却一反常态地主动地提及,那羞涩的神态表情.......简直像是在隐晦的炫耀自己的幸福一般。

陆响没?什么?兴趣同他多说,他能理解对方第一次谈恋爱不自觉激动幸福的心情,但男人坐车劳累了两三日,这会儿只想?赶紧去沐浴一番,然后?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见面。

只是考虑到纪明玉到底帮着照看了自己的爱人,陆响也不好太?过冷淡,于是对方说着,他便也就随意应了两声。

但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这两日长时间地被汽车内刺鼻的气味熏得头?昏脑涨,这会儿闻错了也是正常的。

只是.......陆响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走?近纪明玉两步。

那股独属于青年的甜蜜幽香实?在是太?过浓稠了,简直像是日日浸泡其中,最后?方才扎根在纪明玉的身体里一般。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