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抿唇,只觉得心口微微发烫。

心中慢慢生出一股后知后觉地恐惧来,那恐惧如同黑夜中的乌鸦,吱呀直叫得人心头发慌。

男人忍不住手中扣紧,哑声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买醉?”

江让唔了半晌,素净的面上显出几分空白,好半晌,那面中的潮红中似乎生出了几分压抑的情绪来。

青年极小声地说:“我高兴啊。”

陈明?皱眉,咬牙道:“你说什么?”

他?想说,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陆响,可那样一句简单到理所当?然的话?,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醉醺醺的青年却以为他?没有听清,于是?茫茫然的努力?撑大嗓音道:“我、我说我高兴啊!”

“我就是要来这里玩!我不要他?管着我,不要他?压着我,陈明?陈明?陈明?,我不喜欢他?,你知道吗?”

陈明?沉默地看着他?,口舌中分泌的液体愈发灼热,他?的唇舌几乎要操控着他不受控制地问出来。

那你喜欢谁?

你会喜欢谁?

他?没有问出来。

因为一阵温柔馥郁的香气?化作锋锐的刀片,几乎割断了他?的喉咙,而那柔软的唇,则是?凑上来迫不及待地吮吸着他?口齿中的血液,堵住他?一切的求救。

陈明?几乎无法动弹。

他?任由兄弟的爱人将他?按在这片漆黑的、毫无安全?感的天?地中,热烈地亲吻。

他?试图说服自己是?无法动弹的、是?被迫的,可不断收紧的手臂、逐渐压抑的呼吸却昭然若揭地训斥着他?的无耻。

江让并不只是?亲吻,他?时而轻啄、时而如孩子般埋颈,像是?被溅开的水花,柔柔覆在男人的颈侧、手肘、怀中。

陈明?忍不住别开面颊,哑声道:“江让,别.......”

青年微微抬起脸,姣好的面容流露出一种近乎辛辣的渴来,但他?又似乎终于疲惫到了极点,身体无法支撑那样出离叛逆的火焰,于是?,便只能任由主?人如此栽倒昏迷下?去。

陈明?紧紧揽住全?身心浸泡在自己怀中的青年,他?的头微微往后仰靠,口中气?息绵绵不绝地钻入空气?中。

黑夹克中已是?一片湿意。

但很快,还未等?男人平复下?来,一道惊讶的声线便炸响在他?的耳侧。

“陈明??你怎么在这里?你怀里的是?......”

陈明?一瞬间悚然一惊,他?下?意识地将青年的面颊更深地埋入自己的怀中,面上的肌肉近乎僵硬。

他?抬眸看过去,来人一身米白绒衣,气?质典雅,面容圣洁,看向他?和?江让的一瞬间,眉头紧蹙到不可置信。

“纪明?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纪明?玉哪里肯信,男人惊得那蓝色的瞳孔都剧烈收缩起来,银丝的眼镜都挡不住他?眸中的谴责。

“不是?我想的那样?陈明?,陆响跟你关系多好你也是?清楚的,你怎么能挖他?墙角?这段时间陆响托我帮他?照看江让,我还想着他?是?不是?管的太严了点,现在看来,日防夜防,还是?家贼难防啊。”

陈明?的脸色近乎灰败,他?哆嗦着嘴唇,挣扎的道德与三观让他?整个人如同被撕裂开来一般,他?想直白地坦白自己对于好友爱人的觊觎,可微微干裂的嘴唇却如何都撕不开。

他?什么都做不到,正如他?想要将青年推开,但当?对方黏黏糊糊埋在他?的颈间轻哼的时候,他?就只能束手无策的僵在原地。

纪明?玉的手机已经亮了起来,陈明?眼尖地看到了上面显示的‘陆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