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护士量血压。一连串的事令她有些疲倦,却不敢闭上眼睛,因为这样会想起在停车场发生的攻击事件,阿武被伤害的画面会一再重复跳上脑海。
老天可不可以不要再捉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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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彷佛错乱了,夏兰欣有时会搞不清楚现在究竟是哪一天。
待在医院很沉闷,尤其是她一点病都没有,却必须躺在床上,可是夏兰欣也不想离开这里,因为在这里可以打听到官贤斌的消息,也可以随时去看他,所以她故意装得虚弱,反正待的是单人病房,医院也不赶她。
清楚自己没事,所以夏兰欣让高中的四个同窗好友不必来探视她,来了也不能聊心事,她父母都留在这儿,有些话不想让她父亲听见。
她镇日追问母亲官贤斌的近况,前不久--她感觉好久了,但妈妈说是昨天的事--听说阿武已转到普通病房,她便嚷着要去看他,不过说阿武还没清醒,妈妈要她忍忍,等阿武醒来再去看他。
躺久会让人发昏,偶尔会睡着一下,在梦中时时都会看见阿武,回到刚同居的时候,他会轻轻地吻她,像蝴蝶扫过一样,她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过一会,他又突然跟杨菲走在一块,冷漠地对她,下一幕,他背对着她走着,无论怎麽叫都不回头,她追着他,费尽力气却都拉不短距离,最後她哭泣地坐在地上,终於他转过身了,却满脸鲜血。
夏兰欣尖叫地醒来,猛然地从病床上坐起,很快惊觉这只是一场梦。
她看看四周,房里只剩她自己。心头有种不安萦绕,她直觉和阿武有关,下了床穿上拖鞋,就往母亲提过阿武的病房方向跑。
阿武一定是醒了。她用手顺顺头发,不想让他第一眼就看见自己蓬头乱发,低头看看身上的病服,摇了摇头,她还能有什麽选择,而且比起恐龙妹平日的服装,病服还略胜一筹。
找了些会,找到了606号房,那儿也是一人病房,门是关着的,她没敲门就闯了进去,反正医院的病房没有门锁,就算她表明礼貌的拜访,不见得会被接受。
她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夏兰欣的身上。她第一眼还看不到病床,所以没看见官贤斌,但她看见了杨菲。「妳怎麽会在这?」
对方冷笑了一眼,没回答。官母认出夏兰欣的声音,回过头。「我和妳妈妈说过,不让妳过来的。」
这反倒提醒了夏兰欣,为何爸爸妈妈不在这?她原本以为他们都来这里了。但现在不管这事,也不管官妈妈说什麽,她多踏出一步就看了官贤斌。他坐在病床上,零乱的头发围着一圈纱布。他在喝汤,拿着汤匙的手悬在半空,狐疑地看着她。
泪水涌进眼眶,她想向他靠近,不过官父走过来阻止了她。「妳快走吧,这儿不欢迎妳。」
「伯父,我求你了,让我看看阿武,让我和他说说话。」她激动泣诉。「我一直待在医院就是为了要来看他的。」
「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在一起没好事的。」
「求你,拜托不要赶我走。」她被官父推地退後好几步,看向病床,官贤斌凝着眉与她相望。「阿武……」
「等一等。」他总算开口。随着他的声音,官父也停下动作。
大家全都惊愕地盯着官贤斌。「贤斌,你想起什麽?」官母说。
这话是什麽意思,夏兰欣感到不对劲。
官贤斌的头歪向一边,眯起黑眸。「干嘛赶她走?她是谁?我……认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