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想深想这些的,为什么总是要提醒他,让他在被兰时序的清澈干净下被对比得丑陋不堪。

“小鹊”

“闭嘴!”

席鹊突然大吼。

嘶吼压下了一切声响,只剩下心脏的跳动震耳欲聋。

片刻后,他缓缓看向兰时序,嘴角动了动,扯开一个惨笑,“学长,你就真的这么想知道我的回答?”

兰时序深深看着席鹊,郑重点头。

“好啊,没问题啊,我都告诉你。”

席鹊一步步走向兰时序,仰起头看着对方,“先来说说到底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学长你猜,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假死的?”

兰时序猛然怔住,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神色变得错愕。

见对方说不出话来,席鹊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笑得声线发颤,“是第三年啊,我第三年就发现你是假死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只给你写了三年的信啊!”

“那时候我很开心,开心得都快疯了。然后等到冷静下来,我又想,你会不会可怜可怜我,施舍我见你一面,或者是哪怕给我写封不落署名的信也好。”

席鹊重重揪着头发,“不过没事,我理解的,我都理解的,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我从一开始就不在你的合作名单里面,自然没有资格知道更多,而且你那时候也很艰难,跟莫文盛偶尔避开仇家监控联系已经很困难了,是我太贪心想得太简单了,这点真的不怪你。”

见兰时序似乎要开口,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声音也怪异地轻柔了下来:“没关系啊,这些都没关系,我不怪你,真的,我不骗你,这个真的没关系。”

席鹊手在发抖,他拉开背包的拉链,将那个他小心珍藏的牌位拿了出来。

“学长应该已经看见过了吧。”

“......”兰时序沉默着点了点头。

“好,那现在我来回答另一个问题,我到底想不想跟学长在一起。”

说完似乎是觉得两人这对话很滑稽,他控制不住笑了许久,笑得兰时序眉头越来越紧蹙,神情担忧。

这才深吸一口气,面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眼底一点点渗出凄厉的猩红色。

做了那么久的乖学弟,好故友,这一刻他破罐子破摔,声嘶力竭:

“你大爷的问什么狗屁废话!想啊,我他妈当然想啊,我这么多年日日夜夜都想,想到呕血!”

席鹊打开牌位底下的暗格,从里面抽出了一沓纸张,向着兰时序身上狠狠一砸。

漫天的照片飘落下,每一张都是兰时序,每一张都只有兰时序。

他抬手高指明月,又用力挥下,“我想把天上这轮月亮拖下来,按进这个烂泥一样的恶心国家弄脏,让他再也回不到天上去!这种该死的烂透了的国家到底有什么好救的?它也配?让它毁了不就好了吗?!”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幼不幼稚?以为还是学生呢,拉个手亲个嘴就能白头到老了?我要的是你永远永远只能待在我身边,对我一个人好,对我一个人笑,对我一个人说话,就算死都得跟我死在一起!我要你其他什么破事都别管,就做我一个人的学长!!!”

说到后面,席鹊已经歇斯底里,声音哑得不像在说话,更像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在心里发酵了那么多年的话语一朝倾泻而出,席鹊几乎站立不稳,眼眶赤红,在原地大口喘息,指尖因为缺氧而冰凉一片,动一动都发麻。

大脑也像是被这些话给灌醉了,停止运转,无力思考更多。

再没有人说话,这片空间只剩下河水流动的声音。

许久,兰时序才有了反应,俊逸的面容上是席鹊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