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人就连睡觉都这么规矩,手放小腹上面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让他想起......尸体。
手就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想探探鼻息,确认一下对方还活没活着了。
“啊哈哈那什么,学长你不知道,其实我有梦游的毛病。”
席鹊抽回手,尴尬抓头发,视线飘忽,“我可没有坏心思嗷,绝对不是想偷拍你睡觉流口水的照片!”
看着眼前把‘做贼心虚’四个字写在脸上的人,兰时序:“......”
“你接着睡,我就不打扰了,晚安!”
席鹊转身就要溜。
兰时序轻轻开口:“小鹊,你刚才是想探我呼吸吗?”
席鹊猛然僵住。
“什、什么呼吸,学长你说啥?”
手腕再一次被扣住,席鹊呆呆看着兰时序抓着他的手放到颈侧。
冰凉的手骤然贴上温热的脖颈,脉搏在掌心一下一下跳动,鲜活而有力。
发麻感从掌心蔓延至全身,大脑一瞬间空白。
“还活着......”
半晌,席鹊轻声喃喃。
兰时序一怔,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面容被披散的长发遮挡,加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但颈侧敏感的皮肤却能清晰感受到手的颤抖。
分明已经22岁,看上去却跟七年前初见那个可怜巴巴的少年没有多少区别。
没几两肉,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真是罪过啊。
席鹊突然抽回手,默不作声转身向着房间外走去。
兰时序下意识再次拉住人的手腕。
一顿,想了想,他温声道:“今夜月色正好,一人难免孤寂,不知小鹊可愿陪我一同赏月?”
“......”
好一会儿,席鹊闷闷的声音才响起,“我不喝茶,要喝牛奶。”
.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观景凉亭建在假山顶上,里面一张石桌,两张石凳。旁边则是几株红梅,枝条斜斜倚入亭内,氤氲开浅幽花香。
此刻,兰时序坐在桌旁,面前摆了一套茶具。
温壶、烫杯、投茶、冲茶、刮沫......
修长的手指动作流畅漂亮,让坐在对面的席鹊看得眼花缭乱。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这种干嚼茶叶的人始终不懂怎么喝个茶还要先耍套杂技。
风雅是一点没感觉到,只替兰时序觉得烫手。
还是牛奶好喝,还能长高。
想到这里,席鹊默默低头,嘬了一口手上捧着的大杯热牛奶。
五年时间,学长又长高了。他却原地踏步,一毫米都没长。
现在学长都比他高大半个头了。
“小鹊。”兰时序突然唤了一声。
席鹊抬头,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一张帕子轻轻擦过他嘴巴,将上面沾着的一圈奶沫擦去。
兰时序笑吟吟看着他。
席鹊猛灌一口奶,又是一圈奶沫,然后大咧咧用手背擦掉。
兰时序:“......”
“小鹊还是如此洒脱。”
“你可以直接说我不修边幅的。”
兰时序却轻笑起来,“想必小鹊这几年还是有在学习的,不修边幅这个词都会用了。”
席鹊总觉得自己被嘲讽了,但看着兰时序那眼神,又觉得这人好像是真心在夸他。
“我22了,别拿我当小屁孩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