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蕊婉抬头看向佛堂之上面带慈悲的佛像,抬手将头上的步摇拔了下来,随即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脖颈。
她是先帝的继后,是大周朝名正言顺的太后,她的命运从来不会掌握在别人手里。
咸宁三年十月二十,慈宁宫夜里走了水,大火吞噬了整个宫殿,一朝太后遇难不幸崩逝。
次日,京城内天降大雪接连不分昼夜地下了好几日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三法司审案进入了最后的关头,刑部的人带着前司礼监掌印福安从牢狱内被搀扶出来时,他在请求停下来在门口驻足了许久。
福安憔悴的面容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又朝慈宁宫的方向看过去,见那边的房檐已经被烧了乌黑。
他双腿尚未得到好的恢复,这会儿外面天气阴冷只觉得锥心刺骨的疼。
他晃动了下被镣铐勒的肿胀的手腕,道:“谢大人处决的日子也是定在明日吗?”
一旁的狱卒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明日到了这会儿,你们就要一起去见阎王了。”
福安沉默了半晌,再次开口道:“劳驾,我想见一见你们刑部的傅侍郎。”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福安抬眼看向头顶阴暗着的天,昭昭朗日已经被乌云遮蔽地寻不见位置。
他疲惫地笑了笑道:“我想在临死之前还能有机会再做一件好事。”
京城右门外,登闻鼓被敲击的声音持续响了。一整个上午。
六科给事中和锦衣卫守在登闻鼓前,看着眼前的景象正陷入一片愁苦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言云衿手持状书跪在雪地里,白竹昱鸾以及书院内的学子们守在她身后轮流上前敲击着登闻鼓,只可惜迟迟没有等到都察院的人前来接见。
他们在外面冻了许久,敲鼓的手都已经麻木僵硬,可言云衿高举诉状跪在那儿竟一动未动。
白竹看了看自家夫人冻红的双手,知道自己到了这会儿怎么劝都没有用,她心疼地抹了把泪水别开眼不忍再看。
郑宣文站在学子队伍中焦急地打量着四周,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快步走了出来掀袍跪在言云衿身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大声背诵起状词。
其他学子见状纷纷效仿,跪在门前齐声背诵着,引得四周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
这一招果然奏效,没过一会儿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位给事中走到他们面前愁苦道:“诸位,你们就别喊了!这案子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们又拿不出确切的或是其他新的有说服力的证据,再闹下去我们御史大人就要赶人了!”
众学子没有理会他,接着呼喊着。
这给事中见自己同他们说话没用,转头走到言云衿身边道:“夫人啊,这么冷的天你又是何苦呢,快些回去吧当心冻毁了身子。”
言云衿像是没听进去一般,依旧持着状书跪的笔直。
这给事中见她油盐不进,颇为烦躁地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锦衣卫过来。
“夫人,您既然执意如此那别怪我们无礼赶人了。”
得了令,身后的两名锦衣卫上前欲拖人。
刚一靠近言云衿尚未等身后的人有所动作时,一枚飞镖朝他们射过来,轻划着最前方那名锦衣卫的脸颊笔直的射在了墙壁之中。
那锦衣卫捂着脸朝飞镖射中的方向看,随即慌张的看向身后跪地行礼。
“指挥使!”
众人朝身后看过去,只见徐青芜身穿一袭御赐的飞鱼服,正推着四轮车朝他们走过来。
而坐在四轮车上模样看着有些苍老的那个人,正是徐青芜的父亲前锦衣卫指挥使徐政。
徐青芜缓缓将四轮车推向前,不知是不是有意他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