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下令举办的游灯节更是荒唐。他要求每晚的花灯必须各不相同,银龙卫会严格检查,一旦发现重复的灯笼,制作灯笼的商人就会命丧黄泉。
民间对皇室的怨气早已积蓄多时,如今祁帝愈发疯癫,百姓更是怨声载道。
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个惊人的传言:十三年前姜家谋反案,根本就是皇帝一手策划的冤案。
“祁帝德行有亏,作恶多端,这是上天要亡我大祁啊!”
这样的窃窃私语在坊间不胫而走。当这些传言传入祁帝耳中,他勃然大怒,立即下令锦衣卫捉拿散布谣言之人。
本该举国欢庆的寿辰,却让整个祁国笼罩在恐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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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茶司隶倚在门框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我们陆大尚书可真是个大忙人。”
姜多善刚踏入门槛,闻言展颜一笑:“茶司隶,好久不见。”
不知为何,茶司隶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慌忙转身抹去眼泪,再转回来时,却见姜多善手中捧着一盒棋盘。
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和他的约定。
此时,卡若尔听闻陆月到访的消息,正朝茶司隶的住处走来。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茶司隶的哀嚎。
“不可能!你一定是作弊了!”
姜多善懒洋洋的声音随之响起:“承认吧,你就是下不过我。”
“我天天和仆人练习,就为了有朝一日能赢你!”茶司隶抓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还是输!”
姜多善拿起桌上的西瓜咬了一口:“大概是因为智商差距吧,我一直都比你聪明。”
见到卡若尔进来,茶司隶立即求救:“二哥,你来跟我下一局!”
卡若尔拗不过茶司隶,无奈应战。
谁知这一局让茶司隶更加绝望,不到三十子,卡若尔就轻松取胜。
卡看着弟弟萎靡不振的样子,卡若尔安慰道:“要不,再玩一把,我可以让你的。”
茶司隶幽幽道:“二哥,你这话更伤人了。”
姜多善拍拍他的肩:“别灰心,说不定你只是比我和卡若尔笨一点,世上总有更笨的。”
茶司隶:“呵呵,你又在拐着弯骂我。”
姜多善狡黠一笑:“哎呀,这下倒是聪明了。”
茶司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想起以前宫里的仆人陪他下棋时总是故意认输,原来不是因为自己棋艺高超,而是出于畏惧,这个认知让他无比沮丧。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真正的朋友。几位兄长与他并不亲近,仆人们对他是又惧又怕。唯有姜多善,从不畏惧他的身份,真诚地与他相交。
正因如此,尽管他们相处的时光不过寥寥数日,姜多善却成了他十二年来最怀念的人。
“天色已晚,街上的游灯会开始了,一起去看看?”姜多善提议道。
茶司隶无精打采:“不就是些破灯笼,有什么好看的。”
姜多善似笑非笑道:“是啊,不过是些破灯笼,有什么好看的。”
她想起今早在茶楼里,荀良戏谑的话语:“可就是为了这些'破灯笼',已经死了多少无辜的商人?这就是皇权啊,一念之间就能决定生死。”
游灯和舞姬事件引发了朝野震动。不仅荀良等人频频上书劝谏,就连一向明哲保身的文官集团和武将集团也纷纷进言。
然而祁帝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动辄斩杀劝谏的大臣。
这下,不仅民怨沸腾,连官员也对陛下的癫狂越发的不满。
姜多善觉得事有蹊跷。
前几年祁帝虽年事已高,但神志尚且清明。不知为何今年突然性情大变,暴躁易怒,嗜杀成性,宛如中了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