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重。”吕云黛朝着纵马疾驰而来的凌哥哥挥袖道别。
若无意外,她余生不会再有机会来看凌哥哥了。
不待凌哥哥靠近,她一夹马腹,向南疾驰。
她一路马不停蹄,第二日晌午入了凉州城门。
此时她牵着马跨入城内,恰好与正疾驰出城的马车撞了照面。
吕云黛一眼就瞧见坐在马车前头赶车的苏培盛,他伪装的极好,乍一眼险些没认错他来。
苏培盛也瞧见了六子,赶忙勒紧缰绳。
“六子,这,这呢!爷来接你归家了。”苏培盛雀跃的朝着六子招手。
天菩萨啊,就差几步路,王爷就要再次冒着叛国罪,再度离开大清国境之内。
天可怜见,今日幸亏在城门处遇见了六子。
吕云黛含笑将马鞭和缰绳丢给迎上前来的小太监,飒沓流星,矮身入了马车内。
许久未见,男人依旧埋头在一堆奏疏中忙碌。
吕云黛跪坐在男人身侧,只笑而不语。
马车内一时间只剩下男人翻阅奏疏的沙沙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正在走神之际,男人忽而毫无征兆的抬手将她拽入怀中。
带着薄茧的粗粝指腹似乎染着怒火,发狠的揉着她的脸颊和唇瓣。
吕云黛岂会不知,他醋了,他嫌弃策零吻过她的脸,他向将策零留下的痕迹抹去。
“王爷,这是何意?”吕云黛含笑抓住他的手掌,仰头主动吻他。
他绷着脸侧首,她玩味追逐他的脸颊,刻意吻了他满脸濡湿的口水。
他越是嫌弃,她就越开心。
此时胤禛压下狂怒心境,脑海里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乌鸦汇报她与策零幕天席地拥吻,险些欲罢不能。
他咬牙切齿:“你此生再不准踏足准噶尔,不准离开爷身边。”
她眸中不达眼底的淡漠疏离笑意,让他惴惴不安。
“好。”吕云黛捧起他的脸,吻住他微凉的薄唇。
“哼!”
胤禛轻哼着将她压入软榻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已然一百七十三日不曾见她。
他几乎知道她每一日的动向,知道她在暗七灵前舞剑、喝酒、与旁的男子拥吻、教导暗七的孩子武功。
他知道她上个月初感染风寒,病了七八日,这几日仍是有些轻微咳嗽。
他知道他送去的药,她赌气的不肯吃,他知道她不曾坚定的信任他。
“我没有杀他。”胤禛无力的解释,不厌其烦。
他最恨旁人猜忌冤枉他,若是旁人,他不屑解释,唯独她,他已忍着屈辱解释了无数次。
“我知道不是爷。”吕云黛并未扯谎,她其实知道小七之死,与四爷并无太大关系。
小七只是想用死亡来唤醒她,让她别再沉浸于虚幻的迷梦中。
二人裸裎相见,吕云黛将脸颊贴在他狂乱的心口,也让他瞧不真切她的神情。
他既然刻意伪装深情,她自然也可以游刃有余的玩弄他。
胤禛愕然发现 ,她在床笫之欢上,竟变得前所未有的乖顺温婉。
从前她甚至狂悖的要骑在他的脸上,让他吻那取悦她。
她乖顺的让他不安,却愈发为她沉沦。
她渐渐开始迎合他对女人的喜好,就像拔掉抓牙的老虎,自断翅膀的飞鸟般,彻底蜕变成他喜欢的模样。
可为何他却愈发不安了?他竟开始疯狂怀念她张扬明媚肆意洒脱的嘴脸。
似乎哪里不对劲..他却不敢细想。
......
康熙四十五年十一月初,吕云黛跟随四爷从盛京回到雍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