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悄然将一块糕点藏在袖中。

熬到散宴,已临近酉时。

狭长宫道上,苏培盛拔步焦急追在四爷身后,爷今儿的步伐比从前都快,快得奴才们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出了紫禁城之后,在一条窄巷内,四爷再次将暗卫和奴才抛下:“不必跟来。”

苏培盛正纳闷爷要做甚,却见爷转身折返回到马车内,竟取出备用的换洗衣衫离开。

“爷,您要出远门吗?可要让暗一与暗二随行?”

“没有,今晚不回去。”胤禛带着换洗衣物,步履匆匆离开。

苏培盛目送四爷焦急离去的身影,心中暗道不妙,迄今为止能让四爷如此手忙脚乱之人,只有六子,不用猜就知道爷又去寻六子!

这该如何是好啊,苏培盛急的跺脚。

厨房内,吕云黛坐在火炉前熬药,晚膳是方才买来的肉包子和两个正在灶膛内烤着的地瓜。

今日她的身子雪上加霜,折磨人的月事不期而至,这一回的月事比从前更煎熬。

“咳咳咳咳咳..”她坐在灶膛边铲草木灰,做她从前嗤之以鼻的草木灰月事带。

随着她多年积攒的血汗钱付之一炬,她如今当真是一穷二白,再无法奢侈的用花想容的药棉填充月事带。

用细筛子过滤草木灰,扬尘扑面而来,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情绪在这一瞬崩溃。

这些年来经历过无数濒死的风刀雨雪,不曾让她崩溃恸哭,彻底屈辱的沦为权贵子弟泄欲工具,她也不曾落泪。

今日却因微尘扑进眼中,她没忍住捂着脸,崩溃的嚎啕大哭。

她这一生所向往之事,全都如掌心流沙般,她越是拼尽全力攥紧,却愈发不可得,通通流逝。

她想不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活得如此心力交瘁,千疮百孔。

后背忽然被人轻轻抚摸,吕云黛绷紧身子,能在她无知无觉中靠近她的人不多,不用猜就知道身后是谁。

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吕云黛反身抱住他的腿,将满脸的鼻涕眼泪蹭在他华贵衣袍上。

“谁欺负你了?告诉爷。”

胤禛折腰将瑟瑟发抖的女人打横抱在怀中,坐在灶膛边的长椅之上。

“呜呜呜呜...奴才被自己穷哭了,肚子好饿,很痛,奴才还买不起月事带..呜呜呜呜...”

吕云黛呜咽着扑进四爷怀里,把眼泪蹭在他衣襟上。

她逻辑混乱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想将此刻最真实的心境对四爷宣泄,她想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没出息,别哭,爷给你买,别哭了。”胤禛被她可怜兮兮的哭声哭得心乱如麻,只能无措的哄着她。

眼见她越哭越厉害,胤禛慌乱取出随身藏着的果子和糕点,放在她唇边:“爷带了你喜欢吃的杏子和柿子。还有猫爪子糕点,你瞧。”

“柿子性寒,你来月事不能吃。”他喃喃着将柿子丢进燃着烈焰的灶膛内。

吕云黛盯着可爱的猫爪糕点,疼得直蹙眉,张嘴咬住糕点。

“先吃着。”胤禛将她抱回房内,轻轻放在软榻上,转身焦急离开。

吕云黛咬着酸甜可口的杏子,这杏子肉色橙红,一看就知是大内贡品。

她忍不住腹诽四爷死抠!抠门的铁公鸡,哪儿有人送礼物送两颗杏子一块糕点和一个柿子的。

在心底对抠门四骂骂咧咧许久,她揉着绞痛的腹部躺在床榻上,疼得直冒冷汗。

此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沉稳脚步声,略显急促。

她忍着腹痛转身,竟看见四爷双手拎着两个大包袱。

“爷买的什么?”她好奇坐起身来,看着四爷解开包袱,露出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