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只剩下一支简朴的飞鱼银簪。

碎衣残片上有野狼噬咬的痕迹和杂乱的狼毫,证明死者先被野狼分食,残骸又被天雷击中,被雷电劈死的狼尸恰好能佐证。

吕云黛沉默不语,指尖摩挲那飞鱼银簪,兀地,她发现银簪造型极为别致特殊,鱼尾细长飞扬朝天。

关键是,若是佩戴多年的老银,不该是此等触感与光泽,说明银簪是一支新簪。

死者散尽家产寻子,又如何有闲钱与闲情逸致买簪装扮?

吕云黛眼前一亮:“去把张家人统统带来。”

“暗六,你找到什么线索?”暗五围上来。

“不确定,但差不离。”吕云黛紧锁眉头,她不喜欢暗五如此殷勤靠近她,方才暗五靠近那一瞬,她的手都控制不住按在剑柄。

半个时辰之后,张家主仆共计二十一口人统统被带到她面前。

吕云黛举起飞鱼银簪,目光在张家众人脸上逡巡。

“这支飞鱼簪,是谁赠予死者的?此簪并非老银,乃是新簪,若你们不说,我可立即派人盘问方圆三十里所有首饰铺子!”

她话音未落,却见张家众人看向张夫人。

“是我,当日她又来我儿生辰宴打闹,我为安抚她,将她早些打发走,随意拔下发髻上的簪子。”

“哦,这支簪是张少爷所赠,对吗?”

吕云黛眼角余光看向搀扶张夫人的翩翩佳公子。

张夫人满目诧异:“是,你从何知晓?”

“哦,结案吧,张夫人,张少爷,你二人到底谁是真凶?其余人等,散了吧。”

吕云黛扬手让官差把闲杂人等带离。

“暗六你结案的太过儿戏,不会断案就别逞能。”暗五满脸怒容。

“你去主子面前告我吧,你若能,我也不必在此逞能。”吕云黛反唇相讥。

“闪开,别耽误我审犯人。”

暗五面色铁青冷哼离开,以他的狗腿劲儿,定是去四爷面前颠倒黑白了。

此时吕云黛取来一束枯枝,将满地焦黑与染血的碎步清扫干净。

这世间并非就是黑白分明,有时候凶手也可能是受害者。

她不确定,还需看看张家母子的态度,若死者无辜,她自然不会姑息。

若死有余辜,三百两赏金即便再诱人,她也必须取之有道。

“取白炭和芝麻来,一百斤白炭,一百斤芝麻。”

“啊?六子你查案呢,我怎么觉得你想榨芝麻油?”苏培盛懵然挠头。

“苏哥哥您也回避。”吕云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张家母子。

“你们都下去,我审讯人犯之时,不得有人窥视。”

白炭和芝麻取来之后,吕云黛将官差和仵作赶走。

此时空地上只剩下张家母子和她,吕云黛将白炭一块紧挨着一块,排列在人形轮廓上,生火引燃。

又趁着火势烧得正旺,将芝麻撒在白炭之上。

芝麻被烧的焦香,香气都飘到山坡下,苏培盛咽了口水,头一回验尸让人香得忍不住咽口水。

白炭和芝麻烧尽,地面上出现轮廓清晰的人形。

天雷焚尸之后,人身上被烧出的尸油沁入地面,又因深山老林夜间寒冷,而凝固在土内。

只要沿着尸体焚烧后的轮廓再烧一次,芝麻燃烧后会产生芝麻油,渗入地下与尸油融合,尸体形状就能完全显现出来。

但见人形印子上,竟有几处颜色异于别处,平整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且都在致命部位。

一处在脖颈儿,几乎直接斩断脖子,一处在心口处,还有一处更是歹毒,拦腰斩断。

“张夫人,张少爷,你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