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她竟然放走了四爷一生死敌。

四爷登基之后,与准噶尔汗王策零素来面和心不和。

雍正九年和通泊之役,骁勇善战的八旗精锐惨遭策零暗算,甚至被逼得割辫血战,最终全军覆没。

京城家家戴孝,但凡能打战的八旗精兵强将几乎消耗殆尽。

四爷经此惨痛败战之后,

几乎一蹶不振,为后世唾骂诟病百年,终其一生,直到驾崩都未有再战之力。

直到策零死后,乾隆才彻底打败准噶尔汗国,更是传闻大清汉尼拔乌雅兆惠故意踹翻车轮,低于车轮者不杀。

可即便是襁褓中的婴儿,也比放倒的车轮高,故而准噶尔被大清灭族,杀的只剩下名字。

也不知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一辈子都致力于灭掉对方,不死不休。

吕云黛越想越对不起四爷,忍不住勒紧缰绳来到策零面前。

“策零王子,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好。”策零脱口而出。

吕云黛愣怔,她都没说什么事呢,他就满口答应。

“我还没说什么事!”

“都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策零从脖颈取下随身携带的信物。

跟在王子身后不远处的哲娜看到王子竟然将送给王妃的狼獠牙送给那个汉女,顿时怒不可遏。

准噶尔男子成年之后,会将猎得的第一条狼王的獠牙取下,以此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心爱的女子,一生只能送一次。

即便女子死去,第二任妻子都没有资格得到獠牙。

那是属于她的定情信物,可脖子上隐隐作痛的瘀伤,却在提醒她,必须咽下这口恶气。

“这是你赠我骨笛的回礼。”

“嗯。”吕云黛接过那对看似普通的动物牙齿吊坠,猜测是他亲手做的,于是随意戴在脖子上。

“王子,答应我,今后你若登基为新汗王,若大清不主动侵犯,可否与大清和睦相处?”

策零唇角的笑容僵硬无比,他垂眸敛去眸中怨恨。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已然知道芸儿的主人是大清四皇子,也已立下血誓,此生将与那四皇子不死不休!

“不行。”他咬牙切齿说道。

“为何?”吕云黛诧异,为何策零对大清的仇恨如此深刻。

“只有这件事不行,旁的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策零期盼听到她开口说要与他重归于好。

可他知道,以她爱憎分明的性子,已对他失望至极。

此刻她的眸中更是不再温情脉脉,满是疏离淡漠,即便不愿承认,可他已永失所爱。

说话间,吕云黛倏然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着地面。

“有一支不下五千的骑兵在三里开外,正往此地集结。”

她面色凝重,握紧长刀,下意识挡在策零身前。

倏地,后背一暖,策零从身后抱住她。

“你做甚?”吕云黛伸手反抗,却忽然察觉到一滴滴温热的眼泪滑入脖颈儿。

她沉默不语,垂首任他抱着她哭泣。

“别哭了,我都说了不怪你。”

“是我的亲兵。”

“芸儿,对不起...”

“我不原谅。”吕云黛了解策零,倘若她开口说原谅,他定会痛不欲生,这些年他颠沛流离,已经过得很苦,她不忍。

不消片刻,眼前赫然逼近一群身穿甲胄的准噶尔骑兵。

吕云黛掰开策零环抱在她腰上的手掌:“珍重。”

她并未回头,而是朝着扬手道别。

就在此时,策零身边的随从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缓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