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水,在这世上只有权利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晏儿这次护驾有功,陛下已下令追封他为永定侯。”宋安打破沉默。
“……什么?”宋雨婷眼中出现血丝,声音微微发抖,强压心中即将爆发的悲愤:“您说,他什么?护驾……有功?”
宋安点点头,似是不经意提起,叹气道:“晏儿为了保护太子殿下,身中数箭,最后是失血过多身亡的。”
宋雨婷没回答,她看上去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平静,可内心的风暴已经将她撕碎。她死死咬住舌头,让自己不要在父亲面前失态,她的力道之重,血腥味很快充斥口腔,她将其尽数吞咽下去,强忍着。
宋安见她如此,“识趣”地站起身,“为父知道你伤心,尽早走出来吧,省的日日萎靡不振。”他说完便推门而出,宋雨婷的房间再度与阳光隔绝。
等了一会儿,待宋安走远,宋羽潇猛然将桌子掀翻,发出一声剧烈的“砰”,桌腿断裂了一根,花瓶也碎了,锋利的瓷片飞溅,划伤了宋雨婷的手背,但她浑然不觉,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倾泻而下,双眼已被血丝侵占,似要泣血。
宋雨婷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丝音节,只能断断续续地抽气,她四肢发麻,双手双脚逐渐冰冷,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她恍惚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精致的发饰叮叮当当地跌落,精心盘好的秀发也被她抓得凌乱不堪。她踉跄着退后,跌倒在她的小窝里,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一把抓过那只破旧的布偶猫,用力地将其揉进怀里,像是要与它融为一体。
乌黑的头发在双颊旁吹落,她愈发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她在即将窒息时猛然吸气,却用力过猛,弯下腰痛苦地干呕着。宋雨婷的脑子无比混乱,宋海晏与她相处的点滴没有一刻不在刺激着她的泪腺,他对她的好,让她如沐春风。
她曾经一直认为自己活着便是在毒药中沉浮,而宋海晏是她的解药。
他是整个宋家唯一对她付出真心的人,爹爹只爱权利、娘亲只会抱怨、二哥是个烦死人的废物,只有宋海晏,是对她至诚至善的。当年母亲将他赶去边境,宋雨婷曾以为自己的光再也照不进自己的深渊里,但一双温暖的手直接将她接回地面。
宋海晏在边境时,没有一刻忘记过她,他会怕她无聊定期给他写信,分享行军见闻;会怕她孤单,每次生日都给她寄自己在边境小镇歇脚时给她亲手做的布偶小动物;会怕她冬天冷,给她寄边境乡镇买的厚棉衣。
这是宋雨婷在这个压抑的家中活下去的动力,是她的救赎,她的解药。
而现在,她的解药没了,她再一次跌入灌满毒药的深渊,而这次,没人来救她了。
与此同时,另一股情绪在她脑中横冲直撞,让她头痛欲裂,痛苦不堪。
大哥是因为保护段煜谨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段煜谨,他就不会死。
宋安的一句话,让这个想法深深烙印在宋雨婷脑中,让她渐渐变成一把对准段煜谨的利箭。
越想,宋雨婷越恨段煜谨,而一想到段煜谨,她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另一张脸宋雨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