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沁一双手捧着咕嘟咕嘟喝一阵,可能也是热了,脑门儿上全全是汗。

严正港接过来儿子的文具袋,带文家河往车走:“约了老爷子老太太回家吃饭,跟我们一块儿吧,啊?”

“别别,你们是家宴。我们俩去不好看。”文家河缩着脖子,也是怕,“再说林雁看见该生气了,挺不好的。”

“她跟灵儿去国外潇洒去了,前两天刚发来短讯,跟我要了九百万,在洛杉矶买了个豪宅。”严正港笑着打开车门,等文家河进去,才招呼后边俩孩子,“赶紧的昭礼,你弟弟在奶奶家等着,咱过去吃饭。”

严昭礼哎了一声,抱着沁一钻进后座。

严家父子小闺女都很照顾,严正港也好,严昭礼也罢,他俩在,文家河根本不用费劲。

车子开向老宅,文家河这一路提心吊胆的。

当着严昭礼的面,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是个半大小伙子,什么都懂,怕他多想。

到门口,两个小将先下去。

严昭礼站在院儿里正拿奶奶的水管浇花,瞧见哥哥和沁一都来了,乐的水管都不要,扑过去抱他俩:“哥哥,妹妹!真好,整整齐齐一家人!”

严正港熄火,开车门前,文家河攥住他手腕:“港哥,还是算了。”

“你怕什么?”严正港笑道,“年轻时候又不是没见过。”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文家河担心,“而且两个孩子都在,这要说错话怎么办?”

“放心吧,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有些话不说也懂。”严正港给他打足了气,来到另一边,把文家河“请”下来,十指扣住,“走走走,回家吃顿饭,给儿子庆祝高考呢,甭想那么多。”

文家河挣不过他,硬是被严正港笑么呵拉进去。

三个孩子在外头玩,严正港带文家河进屋,嗓门敞亮:“爸,妈,看谁来了?”

老两口闻声出来,瞧见文家河,都笑着接他:“哎呦,小文儿,你可好长时间不来家里了。怎么着,最近还好吗?”

十五年前文家河来家里吃过饭,当时老太太做了一桌好吃的,差点撑得他走不动路。

今时今日再瞧见夫妻俩,文家河鼻子一酸,声音都颤抖了:“伯父,伯母。”

“可怜喏。”老太太抬手摸文家河的脸,“你瞧瞧,瘦的都没人样了。”

老爷子也感叹:“是啊,那时候小文记者可比现在白胖不少,这是怎么了,过成这样?”

文家河没在父母那里得到过如此关爱。

老两口一说眼眶子软,就要掉泪珠。

“甭哭。”老太太忙拉住人,“回咱自己家,你还委屈什么?过的困难跟我们说,你严哥是干律师的,受了欺负还能让坏人跑啊?”

严正港笑着跟在后头,也不插话,看老两口跟文家河亲热,把他当亲儿子。

晚饭齐全,保姆出去,叫孩子进来。

严正港这一趟就没打算跟老两口噎着,趁仨小娃娃没来,坐在桌前,跟二老直接开口:“爸,妈,我跟小文儿在一起了,二老成全。”

他这一句,吓得文家河差点魂飞魄散。

瞪大眼珠子看严正港。来之前也没说过要摊开这事儿啊?这么突然,他真不怕二老吓坏怎么着?

毕竟受过教育,老两口儿虽心中复杂,也没评头论足。早年严正港把文记者带回家来。他们就看出这二人之间不一样。中间隔了15年,儿子没跟人联系过一次,如今昭礼卓立都大了,再出现这种事,他们也管不住。

文家河屁股上长了钉子,压根坐不住。

一双眼看向严正港,全是震惊,埋怨,怪他不该胡说八道。

餐桌上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