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港端起酒杯慢慢饮着,一张脸被热气熏的发红。他看着对面的文家河,许多往事情不自禁地浮上心头,最后想到什么,竟满是惋惜。
“那家店老板已经迁居广州,估计不干了。”他说,“他总是这样,找到好地方就想离开家,这一辈子越走越远,等真的回去,才发现已经找不到记忆里的样子。”
文家河放下筷子,迟疑之后说:“那家店没有关,只是转给了一个本地人。”
严正港问,“你怎么知道?”
他还能怎么知道,文家河笑笑,轻描淡写地说:“这几年我去过几次,店还在那儿,老样子没变,就是重新装了装门头,面积也扩大了不少。味道没变,只是新老板不认识我了,没有再送花生米和啤酒,一盘凉菜要十八,瓶酒最便宜的六块,都要自己买单,比商店里的还贵。”
严正港如果不知道这些,就证明,他这15年从没去过那地方一次。
可是为什么呢?文家河想,是他不想去,不愿意去,还是觉得去了之后会看见他很,心里难受?
他这么一想,心中难免苦涩。
原来分开之后,始终惦记对方的只有他自己,严正港早就从漩涡里走出去了。
长情的人总是不得善终,无情的人却过得潇洒快活。
餐桌上无声静下,酒气混杂着辣椒的香味绕成一团,染的衣服上都是重庆的气息。
文家河这辈子还没去过重庆,当年严正港答应要带他去那边玩,吃地道的老火锅。后来分开,这件事他一直记着,却也只能记着,然后不了了之。
严卓立给沁一拍了一千多张照片,快门按成机关枪,突突突的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