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河抱着睡着的沁一,听见外头动静,肩膀一颤。

他就说不在这儿住。

看看,还是给严正港惹了麻烦。

严正港心烦,拿了酒跟牛肉干去阳台,边吃边看燕子窝。

他就纳闷了,林雁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么知性达理一个女人,怎么好端端就变成了泼妇、怨妇?

回望结婚这么多年,老大严昭礼成长那会他很少在家。刑辩律师最忙的时候,天天各地飞去搜查证据,进行核对,要么就是开会巡查,去各个律所检验同僚工作,进行指导,根本没时间陪儿子。

等老二严卓立出生,情况才稍微缓解一些。

他的工作重心放在了中建律所,不需要全国各地跑,也很少出差。很多案子在本市开庭多一些,足有时间抽空看看儿子,也能松口气,在家歇歇脚。

严正港记得严卓立这小皮猴子出生的时候只有四斤多,一下生,看过一眼,立马送进了保温箱。

当时林雁出来就哭,拉着他的手问他怎么办,那副脆弱无助的模样,严正稿这辈子都难忘。

这么多年,家里一直是林雁打理。

严正港本就是一个主外的人,事业心又重,家里乱七八糟只要林雁不提,他根本不管。

他知道一个女人在家打理不容易,能体谅就体谅。

可林雁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真让他觉得烦透了。

尤其晚上那些话太没边,四十六岁的妈,竟然连一个四五岁小奶娃子都要骂进去,说人家长得跟她爸一样是个狐媚子

严正港就生气啊,我呸,什么嘴这是,骂的真难听

玻璃门被拉开,一道身影坐在他面前。

严正港心烦,以为林雁追过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甭叫我,我不回去睡觉。”

文家河没言语,帮他续上酒,也给自己倒上一杯,空嘴抿一小口。

他身上的味道和妻子不一样,温温柔柔,知道严正港心烦,也没吭声。

对方没胡搅蛮缠,严正港半天扭头,月光下瞧见文家河那张白色的脸,五味杂陈。

心中有愧疚,有感慨。

一双眼看着文家河,不知不觉变得柔情。

十一

“尝尝这个。”严正港把牛肉干扯开,递给文家河,“从内蒙古带回来的,当地现场风干的麻辣牛肉干,配酒喝特爽。”

文家河看着那干巴硬的牛肉干,忍不住叹了口气:“港哥,我不该在这儿住。”

他说什么,严正港心知肚明。

房子虽然大,房间却没隔开。

林雁那么大嗓门吵架,文家河就在隔壁,怎么可能听不见?

“别跟你嫂子一样。”严正港把牛肉干扔回袋子里,“她呀,就那样人。脑子一条线,说话也没顾忌,打小爹妈宠着长起来的,就是个直性子,藏不住事儿。”

“你说这些我都懂。”文家河紧紧攥着酒杯,“可你要是没收留我们父女俩,也不会跟嫂子吵起来。”

林雁烦的不是他,是十五年前他和严正港那一段狂野又不管不顾的感情。

如果说他当时年少轻狂,那严正港就是纯粹宰渣。有老婆孩子还玩的无边无际,就他妈图乐子,什么都不想,不是渣是什么?

偏偏那时候严正港有资本玩,他还叛逆,想要的必须到手,混世魔王一样。

也就文家河顺着他这脾气。

不然换二个人,都得跟他干仗。

如今跟妻子吵完架,严正港瞧着文家河,怎么看怎么顺眼。

文家河生的一副细皮嫩肉的样,五官细致,却清冷倔强,一点都不女气。尤其他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好像里头存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