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表情,主子幼时也是得过天花的,但那时他还未曾跟着主子身旁。

等了一会后,四爷抬脚就要往里走。

苏培盛一惊,顾不得上下尊卑便扯住了四爷的胳膊:“爷,主子,这不能进去啊。”

四爷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冷淡:“放手。”

苏培盛不仅没放,还拉得更紧了些,苦口婆心劝道:“五阿哥里头有赵太医照看着,定会转危为安的。但是爷您可不能进去啊,若是有个什么万一,那,那三阿哥和四阿哥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还有福晋和年侧福晋……”

虽然知道染过天花的并不会再染病,但谁能说没有个万一呢。苏培盛不敢想,若是自家主子进去了再染上病了,那他这个贴身伺候的人的下场会是怎样的。

这样想着,苏培盛拉着四爷的手更紧了些。一边劝着主子,一边给旁边的人使眼色去找福晋和年侧福晋来。

他只是个伺候人的,他的话在爷这里好使不到哪去。但是福晋和年侧福晋就不一样了,这么多年来爷待福晋很是敬重,这些年来待年侧福晋如珠如宝似的,这两位的劝话定能听得进去。

旁边的人收到了苏培盛的暗示,连忙跑着就去了正院和西侧院。

不多时,年侧福晋就到了。西侧院离泗水院要近些,她收到消息的第一刻就奔出来了,一路上小跑着如今到了便一直喘气。

“爷,”年侧福晋喘着气劝道,“爷,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五阿哥若是知晓肯定也是不愿意您进去的。若您当真不放心,不若妾身进去瞧瞧,也好教您安心。”

看到年侧福晋,四爷凉凉地看了眼苏培盛,听了她的话眼中浮现出一丝感动。清凝不愿叫他以身犯险,却愿意代替自己前去走这一趟。

说话间,福晋也从正院过来了,见到四爷便行礼口中劝阻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古人云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如今弘昼身染天花,爷却执意进去,岂不知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的道理吗?况且您若是进去了,置弘昼于何地。”

这一大通的道理成功让四爷眼中的感动褪了下去,福晋还是那个福晋,很会劝阻人的福晋。

这两位到了,苏培盛悄悄放开了手,爷今日决计是进不去了。

果然,四爷左边是泪眼婆娑要替他进去的年侧福晋,右边是端肃着一张脸劝阻的福晋,直接打消了他想要进去瞧瞧弘昼的打算。

原本年侧福晋还想请四爷去西侧院,好好安慰一下的。但四爷心里念着弘昼,只想自己静静,便婉拒了后回了前院的书房。

坐在书案后,四爷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弘昼是从皇宫回来后查出的天花,虽说也有孩子自己出花的,但大多数都是被别人的病气所过,进而染上天花的。

“苏培盛,”四爷突然出声,“去查查在上书房念书的那批孩子里,有没有在这两日出了花的。”

苏培盛应了之后很快就下去办事,四爷继续坐在书案后沉思。

他一贯是个多疑的人,更何况天花这样的病由不得他不多想。是不是老八他们想出来的什么新招数,倘若他绝嗣的话,汗阿玛绝对不会属意一个没有继承人的继承人。

之所以第一反应就想到老八,实在是四爷和这位八弟他们一伙斗了这么多年养出来的一点惯性了。只要身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第一反应必然是老八他们干的。

当然,八爷他们但凡遇到事情,也会第一时间怀疑四爷。

有没有染病这件事很好打听,只需知道各府叫了大夫没有就行了。打听这么点东西,甚至不需要用到四爷的粘杆处。

不多时,苏培盛就带来了消息,各府没有找大夫的,也就是各位小阿哥的身体都很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