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又回身,从身后跟着的随从手中取过一沓书信,道:“臣弟找到了二人往来的书信。是这假“慧能”欺骗慧觉师父说他也在白塔寺剃度出家,师从了慧觉的师伯,并且要云游到京城。慧觉信以为真,准备迎接这位表兄加师兄弟,却没想到“慧能”有备而来,一道安国寺就控制住了慧能,并将他囚禁起来,另找了一个身形与之相似之人,经过易容手段伪装成慧觉,做出传方丈之位于“慧能”的假象。”
皇帝微一侧首,问道:“慧觉现在何处?”
元璟回道:“陛下,臣弟在安国寺找到一个隐藏的地窖,由人严密地看管着。臣弟带人拿下了看守的士兵,不过地窖有机关,一时半刻破解不开,臣弟便先来面圣禀报。想来,慧觉师父应在其中了。”
他看着皇帝眼中暗光明明灭灭,又补充道:“虽暂时未救出方丈,但臣弟已找到帮他们易容之人。那人已被控制住,其将人易容成方丈所需的工具、面具、衣物等也已经都找到。臣弟没有命人带来,怕污了陛下的眼,不过一切证据一应俱全,都已整理在册,可请陛下过目。”
话音一落,他从手中一沓书信的底下抽出一册折子,双手呈上。
皇帝盯着元璟拱手躬身的姿势看了一会儿,才命身旁的太监接过折子呈给自己。他翻开折子,越看眉头的皱着越深。几息过后,他用力合上折子捏在手中,手掌微微抖动着,突然猛地把折子往地上一掼。
折子啪嗒摔在地上,在光滑的汉白玉地面上直滑到墙角才“砰”地一声停下来。
皇帝猛地怒喝道:“放肆!”
周围的宫人太监瞬间跪倒一地,身着甲胄的兵士跪地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元璟仍然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白玉冠束着的头发随着众人动作发出的气流微微摇曳。
气氛一时间凝结如有实质。
皇帝在一众人屏气凝神的缄默中,视线慢慢移到元怡身上,如千斤之鼎重重压下,怒喝到:“元怡,你胆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实在放肆!”
江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句放肆是冲着元怡去的。
元怡跪伏在皇帝的脚下,伸手拽着他龙袍的下摆哭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当真不知啊!儿臣只是想为父皇祈福。怎想得被这个刁民欺瞒,儿臣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说着,他忽然看向被压在地上的“慧能”。“慧能”从另一位僧人进殿后就脸色愀变,陷入沉默,也不再高声喊冤了,此时被元怡一看,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张嘴就要喊什么。
元怡猛地从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上去使劲儿地掐住“慧能”的脖颈,口中大喝道:“你这个刁民,竟敢如此欺瞒我。我饶不了你!”
皇帝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出荒谬的闹剧,竟然没有让人阻拦。“慧能”口中“嗬嗬”作响,两眼突出,眼看着就要被元怡掐死在当场,皇帝才施施然开口道:“拦下他。”
一旁的几位甲胄兵士立即上前,从元怡手中把人解救下来。
元怡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皇帝慢慢道:“这假僧人满口谎言,欺世盗名,既然做出此等错事,也不必再开口了。把他的舌头割了吧。”
话音落地,一直站在皇帝身前的带刀护卫上前几步,一把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刀。寒光一闪,地上猛地落下一只蜷缩着的舌头,舌头还在抖动伸缩,鲜血喷涌出一地淋漓。
那假“慧能”凄厉的惨叫声慢了几瞬才猛地响起,回荡在片殿内,哀嚎声听得宫人们冷汗涔涔。
元怡猛地转头看向皇帝,哽咽道:“父皇!”话语中浓浓的动容和仰赖之意。
皇帝似乎有些疲倦,挥了挥手,道:“拖下去吧。”
带刀护卫长刀入鞘,两步走回到皇帝下首,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