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刚起身,便有一双手撩起床幔,然后有轻柔的询问声传来,“主子,您醒了?”
正是倚棋。
即便经过一整夜,唐阮仍是不习惯。
在现代的时候,她不过小康生活,一切都亲力亲为,在清朝这十几年,家中虽有几个丫鬟仆役,但那些都是牙行聘来的自由人,哪里见过这般情形。
简直将她当成稚儿一般照顾。
她不过在心头稍转几个念头,便见倚棋挂好纱帘,又亲手捧来一套衣衫,“昨夜里刚赶制出来的衣衫,有些简陋,主子莫怪”。
唐阮定眼一看,天蓝色的雪缎质地轻薄,手感柔软至极,本该是雪花般洁白的颜色,却被匠人精心染制成平和又清爽的颜色,更遑论其上精美的祥云刺绣,如烟霞般笼罩在衣衫上。
这样的好东西怕是得费不少功夫。
她抬头望去,果然在倚棋眼下看到一团黑青,看上去不是简单的熬了一会儿,倒像是整晚未睡的模样。
这个时候再拒绝,便是不识好歹了。
刚进门的朝云手中端着水盆、青盐、牙箸等物,她将物品放在一边的架上,口中则是啧啧称奇,“唐姑娘皮肤真好,穿什么都好看”。
唐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铜镜中,有一张光彩照人的脸正怔怔与自己对望。
大约是吃的好,睡的香,不再是憔悴的模样,反而光滑饱满,弹性十足。
且不说与惶惶不可终日的那几日相比,便是家中安然无恙时,这般好气色也是难得。
倚棋点头附和道,“咱们主子哪哪都好,若是肯多笑笑便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