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她的下巴,张嘴在那倔强的下颌处狠狠地咬了一口,“皇家威严不容忤逆”。

唐阮几乎气到发抖,“你无耻!”

明明是他先一走了之,却做出这种受害者的姿态,如今还威胁她!

绑在床栏上女子剧烈的挣扎起来,带着一种不怕受伤的姿态。

哨子没用没关系,头上还有金钗,尖锐至极,轻易便能扎出一个血洞。

唐阮咬着牙根,恶狠狠盯着眼前的男人,哪怕什么也看不见,“有本事就杀了我!”

他这般轻她、辱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教导她的先生。

四爷手指动了动,垂眼看去,记忆中的人明明是个连爪子都不太锋利的小奶猫,如今一看,却是一只爪牙锋利至极,有着百般手段的傲气小老虎。

只可惜,这只小老虎一点也不眷恋过去的情谊。

他缓缓逼近,摘下那被泪水浸透的红绸,望进她的眼中,想要找到一丝丝情谊存在过的痕迹,却只看见了满目的憎恨。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她生动极了。

“阿阮,阿阮……”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又怎能这般轻易的弃他而去。

“阿阮”,他叹息着喊出她的名字,将鼻尖贴着她的,二人的气息相融,“你……有没有心?”

“心?”

唐阮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感情本就是平等的时候才能勉强诞下的产物,如今他绑着她,劫走李三七,反而倒打一耙,“你有吗?”

丝毫没有尊重,将她捆绑在床栏,如同玩物一般,就是那所谓的心?

这样的东西,不要也罢。

“别激怒我,阿阮”,四爷用掌心捂住她的嘴,箍住腰肢的手也渐渐用力。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三尺,何况是他,没有立刻砍了李三七的脑袋,已经是他克制又克制的结果。

但眼下她依旧在挣扎、在抗拒,使得这份克制已经岌岌可危了。

“呵,激怒你?”

唐阮垂眸,双手却在努力挣扎,默默地拼上了全身的力量。

瞬间,那本就烧焦的发带应声而断,发髻上的金钗随即被纤细的手指握在掌中。

发带还未落地,尖锐的簪身已经深深没进大红色的新郎袍里。

她好不容易快要忘记过去那段往事,找回自己的尊严和些许自由,他却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将一切搞得一团糟。

他的自以为是让她再度成为当初狼狈不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模样。

“我说过,你应该杀了我”。

唐阮缓缓按上男人身上荫血的伤口,“这样,你满意了吗?”

钻心的疼痛袭来,可四爷却像是毫无所觉,他的眼睛微眯,嘴角扯出一个幅度,只是看上去并不像是在笑,“阿阮,我最后说一次”。

“你想清楚激怒我的后果了吗?”

随着铁锈味的弥散,男人冰寒的声音充斥在喜帐内,如同凛冬的藏雪一般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他脸上的表情也变了,那是唐阮从未见过的神色,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神色让她心口狂跳,仿佛在草原上碰到了一只饥饿至极的猛兽。

而现在,这只猛兽已经快要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意。

她喘着粗气,咬牙睁大眼框与他对视,身体在顶级掠食者的视线下已经开始悄悄颤抖,脊背泛起密密麻麻的恐惧。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

刻在基因里的求生本能占据了上风,唐阮整个人沉寂下来。

许久,她吞咽干涸的喉咙,垂下头颅以示臣服,“我没有想要激怒你”。

家中双亲和哥哥还带着美好的期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