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子有些犹豫,“可你的伤还没好”。

秋夜里跪了半夜,又打了足足五十大板,半条命都快没了。

“叫你去你就去”,小路子有些不耐烦,身上的伤虽重,但哪有回京的事重要。

小忠子被骂习惯了倒也不恼,连忙拿来衣物,又用梳子将乱糟糟的头发编成辫子。

不过片刻功夫,二人便从后罩房出来,沿着角门一路直奔明园。

他们动作很快,但身后的骏马动作更快,如同一阵飓风一般刮过,小路子一个不察便被带倒在地,屁股上又荫出一片湿意。

刚愈合的伤口又破裂了。

“你这人,怎么骑马的?”

剧痛之下,小路子的声音都变了调,本来有些尖利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

马背上的人扭头,露出一张精疲力尽的脸,嘴唇干枯起皮,又被血浆牢牢巴在上头,形成沾染着尘土的血痂。

他冷漠地扫过一眼,眼神却没有聚焦在任意一个地方,只是简单的扫过罢了。而后手中的马鞭用力一甩,一人一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出来,瞬间不见了人影。

“那是二十七”。

主子爷身边的暗卫以数字为命,这些人各个身怀绝技,而这样的人物如今却露出失魂落魄的神色。

两个小厮装扮的太监面面相觑,受伤的那个呼吸急促脸色发沉,胸口处的跳动一下比一下急促,仿佛要从嗓子眼中跳出一般。

“快些、再快些”。

小路子甩开搀扶的手臂,步伐一下比一下大,步调越来越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些事情……完全不受控制

了。

第88章 第88章弥补一下受伤的心灵

从京城到海宁远超千里,暗二十七不知道怎么走才能最快,只知双马同行,跑死一匹便换成另一匹。

他也不知太阳何时升起又在何时落下,只知晓怀里那封薄薄的信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好在现在安全了。

整个人从马背上滑落,二十七有些站不稳身子,但他是受过训练的,这个时候只要咬破舌尖,疼痛自然能唤起精神。

他如同常人一般走到书房门口,嘶哑开口,“暗二十七求见”。

苏培盛不敢耽搁,刚要转身通报便听屋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进来罢”。

暗二十七应声入内,他捂着胸口的信件,谨慎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明亮的书房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苏培盛那条秃鹫牢牢的守在门口,而书案后正是主子爷。

“主、主子”。

二十七张开嘴,黏在一起的血痂被活生生撕开,鲜血滋润了干涸的喉咙,让几乎生锈的嗓子重新运作起来。

“出事了”。

他膝行几步,小心翼翼地信件奉到桌前,“这是京中的急报”。

四爷一手接过信,一手将地上行将朽木的人扶起。

京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让这么一个健壮的汉子,竟然又惊又俱,瘦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二十七的嘴几经张阖,终于吐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太子爷又被废了”。

这并不是太子第一次被废,早在三年前,太子已经被众人从那个位置撵下来过一次。

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菜市口的血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黏黏腻腻的,像是湿地里的沼泽,一不小心就会陷落下去,吞下无数人的性命。

可皇上像村里最偏心的老丈那般,将那些带坏自己孩子的人砍了杀了,自己的孩子便还是那个最好、最优秀、最惹人疼爱的。

不过短短几个月,万岁爷骂了大